輕輕頷首,明月耳垂邊的貓眼水晶耳墜輕輕觸碰著她的臉頰,帶著點點冰涼的感覺,逐漸沁入心脾,讓人覺得那冰涼似乎在一瞬間變成寒冷的罡風,呼嘯著刮過她的五髒六腑,留下一層堅|硬寒冷的冰碴。
“這件事情明月已經洞悉。但是還要請李副將保密。”明月說話間已經起身,對著他道:“就連舅舅也不要知曉。”
李副將麵上的肌肉攪在一起,很是莊重地行禮道:“三小姐放心。”
明月“嗯”了一聲,嘴角才染上一點點笑意道:“明月一向相信李副將的為人,軍中事物繁忙,就不打擾您了。”
說話間一個簡單的禮數,讓李副將有些受|寵|若驚,他急忙拱手低頭,差點將那頭低到自己的手肘下麵,聲音沉悶地從下麵傳來道:“恭送太子妃!”
明月不再多言,便扶著巧兒的手離去,剛剛出了軍帳,這邊的巧兒眼眸中便盛滿擔憂道:“主子,您現在有什麼打算?”
後者卻是麵色嚴峻地長舒了一口氣,聲音清冷道:“去藥房,想來治療時疫的藥房阮無城已經送來了。”
巧兒一愣,似是不明白明月的舉動,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道:“苑竹已經在那裏等候了,奴婢陪主子過去。”
駐歐二人說話間便已經動身,很快便來到藥房,便見苑竹正在藥匣前麵碾草藥,見到明月前來,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打撲了一下身上的灰塵,來到明月麵前一個福身道:“主子?”
明月輕輕頷首,便來到桌子前麵準備抓藥。
巧兒來到苑竹的身邊,不動聲色地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
苑竹見狀立即心領神會,便知會剩下的幾個人道:“你們將主子抓好的藥去熬一下吧,現在的藥物是阮太醫剛剛調配出來的,想來效果會很好。”
剩餘的幾名將領聞言便應聲去做,很快便被苑竹吩咐了下去,隻剩下主仆三人在藥房。
“主子可是有什麼事情?”苑竹差遣了最後一個人,這才上前問道。
“舅舅得時疫的事情,果然和上官豐有關。”明月的聲音有著不常見的陰沉,手下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依舊準確的抓著藥,仔細地包好。
巧兒和苑竹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讀出了擔憂和憤憤。
“主子是如何判定的?”苑竹心中對上官豐原本就沒有好感,但是終究這件事情牽連太多,所以還是問清楚的好。
“將軍在朝堂上和相爺發生了爭執。”巧兒言簡意賅地道出了其中的精髓,接口道:“苑竹你也不是第一天在相府當差,想來相爺的脾氣你也能摸索幾分。”
“所以……相爺便懷恨在心?”苑竹眸光一冷,旋及道:“可是他是怎麼做到的?”
“若是他想,自然是有很多陰狠的手段。”一直沒有出聲的明月卻冷冷開口,道:“若不是那日我們被關進庫房,我也不會那麼碰巧的聽到。”
頓了頓,明月水樣星眸之中劃過一絲銳利,她放下手中的藥包,道:“想來舅舅也已經猜到了,但是未免我憂心,他並沒有說出來。”
巧兒聞言後更是憤怒不已,低聲道:“不錯,相爺不能明著和將軍怎麼樣,若是用這樣的手段便會神不知鬼不覺地置將軍於死地。這手段簡直太陰毒了!”
苑竹聞言後眉頭緊鎖,沉吟片刻才看向明月道:“那主子現在打算怎麼辦?”
明月停下手中的動作,眸中恍若一湖深水,麵上波瀾不驚,但是下麵已然是波濤洶湧,她聲線聽不出平仄道:“現在我還不能拿上官豐怎麼樣,說到底他才是所有問題的始作俑者。但是我現在還需要他在朝中的勢力來籠絡太子,所以暫且讓他好過幾日。”
苑竹低低歎了一聲,旋及將手中輥子上的草藥中小笤帚掃幹淨,將其中的草藥悉數掃進油紙上,道:“如今之計也隻能這樣了,到底是我們小看了相爺,不想這朝堂之上也是鬥得這樣凶猛。”
明月隻覺得脊背一陣厭惡地雞皮,冷笑一聲道:“上官豐一向重視自己的權勢地位,如今舅舅公然在朝堂之上與他作對,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言罷,便聽到巧兒啐了一口道:“自然了,在相爺的眼中,沒有什麼比他的權位更加重要。”她說話間轉身,看向明月道:“如基金將軍身上已經大好,想來相爺也不會再輕舉妄動了。”
苑竹輕輕皺起眉頭,良久才道:“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