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且同住在同一座城市的兩個人,不常碰麵,卻在地球的另一端相遇了,就像她說的,這太奇妙了。
“轉一圈就有365天這般大。”我笑著回應。
“你在這裏多久了?”
“我是來出差的,今天第五天了。你呢?”
“我呀?原來隻打算留在巴黎的,後來朋友強烈推薦我到這裏走走,我隻在這裏待兩天,明天一早就回巴黎了。”聊著聊著,我才知道她是趁著假期到巴黎短期遊學的。
真羨慕像她和Isabella等這樣有能力又能幹的女人,總是對自己的未來和目標都很清晰。不像自己,根本就不曉得自己要的是什麼……
“真好,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坦然地說。
“這就是單身貴族的樂趣呀!一個人的時候就是要做些兩個人時無法做的事情。”她說,臉上仍舊掛著笑容。
看著眼前這個明眸皓齒,愛笑的女人,雖然之前有傳聞說她和何亦憲是戀人關係,自己甚至還見過他們一同親昵的出席服裝大典。但,我就是無法阻止內心對她的喜愛。
“我還記得那句“人因夢想而偉大;夢想也因人而偉大”,讓人印象很深刻呢!”
“是啊,讓人印象很深刻啊!”她說著,臉色忽而黯然了下來,低喃道:“可惜,他即將屬於另一個女人了。”
她說得很小聲。但,我還是聽見了。“你……你說的是那天和你一同出席頒獎典禮的哪位嗎?”我問了,始終還是抵不過好奇的心。
她聽我這麼一問,先是一怔,繼而笑道:“哈哈,我也很納悶呢!從不愛出席這類活動的他,那次竟然會問我是不是會出席頒獎典禮,還主動開口說可以當我Partner!”
馮葛上次和我提及,讓何亦憲傷心欲絕的女人,就是眼前的她嗎?
我沒有再接話,低下頭默默地喝了口服務生剛端送來的Bouillabaisse。明明沒有加醋,可這湯怎麼那麼酸呢?
“那些八卦雜誌一直寫我和他之間是戀愛關係,可你知道嗎?其實,我們從來就不曾開始過……在大學相識的時候,他身邊早已有了喜歡的女人,他一直把我當妹妹。知道他對自己沒意思,我便把愛放在心底,想著當妹妹也好,比起其他女人,至少自己和他是有關係的……然後,傻傻的心存期盼,希望有一天他會好好地瞧瞧自己……”她說著說著,目光越放越遠;我聽著聽著思緒也越飄越遠……
我停住了握住匙羹的手,原來不是她,那……會是誰呢?這個何三有,真可惡!和他有淵源的女人原來還真不少!
“有時候,我寧可他不要小公主,小公主的喚我,這樣的口氣,就像被爸爸還是哥哥喚著般……”
我默默地望著她,才發現,原來她都把傷心隱藏在笑容裏了。穿越她美麗憂傷的麵孔,我目光不自覺被牆上掛著的一幅油畫吸引,畫裏的女人有著一張精致的臉。臉孔被分成兩半,右邊是白色明朗的笑容;左邊則是灰色彷佛隨時會掉下眼淚的愁顏。霎時間,我覺得畫中的女人和李毓很像……
眼前這麼優秀的女人竟然也無法讓他目光停駐,我……到底憑什麼呢?
“奇怪,我怎麼會對你說那麼多呢?”倏然,我聽見她自顧自地問。
我明白她擔心什麼,於是說:“你放心,不是在采訪時候說的東西,我隻當作聊天,而且我的記性不太好……”
她凝視我,鄭重地說了聲“謝謝”後續道:“你知不知道,你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能力,會讓人不知不覺想把心裏的話對你說。”
“哈哈,你太誇獎了……我什麼都沒做……”聽到她這樣說,我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她一定不知道我和何亦憲的事情吧!
“This is a gift from god!如果你不當記者編輯,可以考慮當個心理醫生。”說著,她對我眨一眨眼,之前的陰霾瞬即而散。
我望著她,赫然發現原來她是個自療能力很強的女人。
回到旅館,我躺在床上,想放空自己,卻聽見窗外有人正在唱著英文生日歌。好奇心作祟下,我走近窗邊一看,泳池邊,有幾個人正為一個女孩慶生。看著她白色蛋糕和蠟燭,思緒又不能控製地飄回了好幾周前。
有一回,他無意中看見我剪貼簿裏的幾張照片。
“默冉這是什麼?”他手上拿著那幾張照片,一臉好奇望著我問。
我邊刷著牙邊從浴室出來,瞄了眼他手中拿著的幾張照片。照片裏頭都有一個寫著數字的生日蛋糕、蛋糕旁邊是一個裝著爸媽合照的木製相框,而我則站在蛋糕後麵。總共有六張,每一張幾乎大同小異,除了蛋糕上的數字,和我穿的衣服不一樣以外。而最新的一張也就是兩個月前,和他“緣分遊戲”之後,自己獨自一人度過生日的那一張。
“那是我的生日照片啊!”我把牙刷抽出來,口含泡沫的笑著含糊道。
他看了我一眼,隨即不發一語的把我擁進他懷抱。我來不及閃躲,口中的泡沫沾住了他剛穿好的襯衫。可,他卻一點也不在乎,開口對我說:“以後你的生日我都會陪你度過。”
頓時,我鼻頭酸酸的,喉嚨有如被東西哽塞住了,還不小心吃了好幾口牙膏泡沫。
想到這裏,我笑了,可,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