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小型客運艦經曆過三次空間遷躍, 進入了最後的平穩行駛階段。老張睡了一路, 打了個哈欠, 搖搖晃晃地往洗手間走。
洗手間排著隊, 站在他前麵的男人帶著口罩, 年紀不大, 麵無表情地排著隊, 看上去心情不佳,最奇怪的是,這人上洗手間竟然帶著行李箱, 在一群睡眼惺忪的大老爺們兒中間顯得格外奇怪。
箱子裏裝著什麼奇珍異寶啊,神神秘秘的,老張心裏暗自嘀咕, 斜著眼瞥了兩眼箱子, 沒瞧見有什麼不同,心底哼笑兩聲, 眯著眼睛繼續神遊。
一個個人進去又出來, 約莫兩分鍾, 終於輪到行李箱男。
男人進去足足有十分鍾, 老張打了個哈欠。終於, 在他第五次腹誹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時, 門推開,男人終於提著箱子走了出來。
“洗手間壞了。”
“……哦。”老張連同身後排隊的人轉頭四散,找別的地方解決。老張揉了揉臉, 犯了懶, 心想著馬上就到,幹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從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洗手間門口的情況——那個帶著口罩的神秘男人並沒有離開,反倒等在洗手間門口,過了一會兒,門重新打開,一個身姿頎長的陌生男人從中走了出來,緊接著兩人相攜而去。
臥槽?
老張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那個男的,什麼時候進去的?
轉念,又覺得自己沒必要嚇自己,再想想,腦袋裏轉而冒出點不合時宜的黃色廢料來——怪不得進去了十分鍾,十分鍾,嘖。
楚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被有心人各種解讀,重新回到座位上,趙琉這廝還在囉嗦不休:
“你把我留下是不對的,你一個人大家多擔心啊。萬一……你說萬一呢?”
“況且,帝星還有小白和小紅在,你身邊呢?你真想一個人去?”
楚喬不吭聲。
趙琉知道自己的切入點找對了,吊在半空的心鬆了鬆,話風一轉,低聲道:“你這一走不知道多久,我肯定忍不住想你。我們認識這麼久,還沒像這樣分開過。”
楚喬捏著行李箱手柄的指頭鬆了鬆。趙琉知道自己有戲,三分的委屈,硬生生增加到七分,可憐巴巴地看著楚喬,活像是一隻擔心被主人拋棄的大狗。
“你是不是要去找他,所以不讓我去……”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道尊。
他這樣,連鄰座阿姨看著都有些不忍,開口幫忙:“小年輕好好過日子,吵什麼喲?這外頭日子也不太平,誰知道哪一天魔獸就來了。小哥,你瞧這孩子,他也認識到自己錯誤了,聽阿姨一句勸,這就給他個機會,啊?”
趙琉活了千年,第一次覺得人類女性的形象如此高大,送給阿姨一個感激的眼神,又轉過頭去看楚喬。
楚喬額頭青筋直冒。
擱幾年前,他做夢都想不到堂堂妖尊竟然是這種幼稚鬼,尤其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趙琉這家夥不知是不是被雷劈壞了腦子,越發的沒臉沒皮,越活越黏人。
隻是楚喬的心還是軟了一下。
“坐好。”他低聲道。趙琉眼睛一亮,乖乖坐好,壓抑著興奮,問自己的救命恩人:“謝謝您,您有什麼心願嗎?”
阿姨頓了頓,仿佛是不想打擊這位連老婆都哄不好的窩囊男人,嚴肅道:“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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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星。
謝家大宅位於紫微星中心城市的東北角,這是一座仿遠古時代水藍星時代華夏風格的建築,帶著點明清四合院的意思,平時謝家人方便起見大多住在城裏,很少回老宅,今日是特殊情況——在外巡演的謝清恒完成了一個階段的工作,謝馥也從帝星歸來,一家人難得地團聚在一起。
“不是說巡演下個月才結束嗎?”許久沒見兒子,謝夫人先將“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擱在一旁。
道尊慢吞吞地將飯菜咽下去,淡淡道:“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