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尼安:“為什麼要告訴你。”
楚喬麵不改色:“魔獸的信任。你也是魔獸,別忘了。”
布尼安像是被燙了一下,一個哆嗦跳起來,“胡說!我才不……”
楚喬:“那你為什麼還不離開?你的法器,不是具有傳送功能嗎?”
布尼安瞳孔一縮。
楚喬上前兩步,直直地看著布尼安,逼問:“告訴我魔龍的遺物中有什麼,或許我們能從魔龍那裏找到突破口。”
布尼安:“不行,別過來。我警告你,別過來——”
一道亮光閃過,楚喬隻覺得脖頸一涼,旋即有些刺痛,但他顧不得這小小的差錯,他的目光盯著布尼安手中的法器,那是憑空出現的一把劍,除了顏色和大小之外,無論花紋還是材質,都令楚喬覺得熟悉。
估計錯了,它竟然是把劍,那為什麼布尼安在對戰的時候為什麼不拿出來?這是楚喬的第一個念頭。
第二個念頭:它和尋龍匕有什麼關係?
布尼安握著劍的手在顫抖,大概是沒有受過專業的指導,他持劍的姿勢很業餘,楚喬想出口指點兩句,卻覺得頭暈目眩,伸手一摸脖子,滿手血。
迷迷糊糊之間,楚喬隻看到趙琉恐懼的金色眸子,他的傷口被趙琉用手緊緊捂著,對方手心傳來的溫度,不停地彌補著楚喬流失的熱量。
沾染上楚喬的血液,隨機性罷工的劍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劍身發顫,輕聲嗡鳴,道尊還未來得及攔下布尼安,隻覺得眼前一花,原地不見布尼安的蹤影。
道尊冷哼一聲,轉過頭,發現趙琉不知何時不見了,隻剩下一條綠色的小蛇,它一邊舔著楚喬脖子上的傷口,急的金色的眼睛裏冒著淚花。
卡在喉嚨中,想要勸說楚喬遠離趙琉,慎重對待這位妖尊的話語,突然像是被太陽曬過的水汽,寥寥地蒸發,心中空蕩蕩,一時間喉頭發幹,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讓開。”
道尊捏著小綠蛇的脖頸,一把撈起來,“別他|媽哭了,他的傷已經好了,現在是睡著,不是死了,懂嗎?咬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奔波疲憊的楚喬翻了個身,忽略耳旁的噪聲,安穩地入了眠。
道尊和趙琉停了下來,並排坐在地上。
趙琉:“你不反對?”
道尊:“反對有用嗎,我是古板,又不是傻。他這次願意帶你來,不也說明他的態度?他的性格我知道,既然他願意原諒你,我也不必多說什麼。”
趙琉盯著道尊看了很久,心中無比慶幸,還好他下手快,還好他死纏爛打,比起那個莫名其妙的太子,眼前這位才是他真正的勁敵。
“好好珍惜。”
道尊拍拍趙琉的肩膀,站起身:“言歸正傳,不要辜負他拚著受傷換來的線索,製造尋龍匕的那位仙人,他還有同係列的其它作品嗎?”
·
布尼安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珍貴的仙器被哐啷一聲,隨手扔在地上。
聖地已經是黑夜了,黑暗伴隨著濃霧壓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空氣中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聖獸和魔獸們被他陸陸續續地趕走,現如今聖地已經是他一個人的後花園。
可布尼安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腳下的綠意隨著聖泉的幹涸而退化,隻剩下一層枯黃的草皮,黑色的土地沙化,滿地的砂礫讓布尼安異常不舒服。
布尼安閉著眼,將今日發生的一切回憶了一遍,心中說不出該是憤怒還是無奈。
他伸手撿起那把劍,劍刃上楚喬的鮮紅的血跡還在。布尼安隨手在空中揮舞兩下,發現這破玩意又罷了工,如同廢銅爛鐵,毫無聲息。
難道,真要他危急關頭才會有用?
布尼安將劍收起來,想要回住所,心中卻又莫名地一動,抬腳,朝聖泉的位置走去。
聖泉昔日清澈的泉水,已經被一層銀砂所取代,布尼安腳步向前,不一會兒,他的眼前出現一顆圓球狀的石頭,這塊石頭在這裏很久了,以前被泉水泡著,現在聖泉不再,它便露出來,接受風吹雨曬。
布尼安隨手將劍扔在地上,隨之坐了下來,盯著蒼茫的夜色發呆。
陷入迷茫的布尼安沒有發現,那凝固在劍刃上的血跡,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融化,一瞬間鮮活起來,它又固體重新變成了液體,滴答滴答地下落,落在那一塊石頭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布尼安隻聽耳畔哢擦一聲,轉過頭,石頭裂了個縫,一條漆黑的小蛇,探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