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無比複雜的心情,單十四消失在轉角處的柳樹下。
城外,一位穿著朱紅色衣服的男人,坐在樹下的涼亭裏,不知從什麼地方帶來了一盞茶,獨自品著,嘴角掛著那永遠不掉的笑容。
單十四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坐在那男人的對麵,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單智塵皺眉,挑眉問道:“你笑什麼?”
單十四捂住嘴,說道:“我笑你呀,真是扮什麼像什麼呢,化作一個家丁還真是一言一行跟家丁一模一樣了。”
單智塵不悅道:“這還不是哥哥逼得嘛。”
單十四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哥哥就是單智舊,單十四的好奇心又一次被誘發出來:“對了,智塵,單智舊讓你來究竟是為了什麼?這麼久了,你有什麼事情也應該做完了啊。”
單智塵癟癟嘴,白了單十四一眼:“雖然這是在人間,可是也有很多不易的事情,有的事情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能夠隨隨便便做到。”
單十四笑了笑,突然向單智塵擠眉弄眼道:“那你告訴我,究竟讓你來做什麼事兒唄?”
看著單十四一臉的狗腿子笑容,單智塵的語氣充滿了鄙夷:“你竟然把自己的尊嚴出賣給了好奇心,這樣狗腿的笑容隻有地君身邊的子牛午馬才會有的。”
聽到子牛午馬這兩個名字,單十四渾身一個戰栗,仿佛被雷電劈中,難道單智塵真的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很害怕單智塵知道這件事,大概是源自於上一世的記憶,所以她才會把單智塵當做明珠一樣保護起來,甚至不願意讓單智塵接觸一切有關於鬼魅鬼怪的東西,就怕他再經曆上一世的事情。
想到上一世的事情,她渾身顫抖,戰戰兢兢地問道:
“智塵,你叫我來幹嘛?”
單智塵正奇怪著單十四的反應,聽見她問自己話,單智塵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單十四道:“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莫非你舊疾又複發了?”
單十四找不到理由來掩蓋自己的內心,隻能糊弄過去,點點頭道:“對,複發了,不過並不是很嚴重,你叫我來有什麼事情?”
掩蓋之餘,單十四也有些感動,自己的事情,大概也隻有單智塵會記在心裏了吧。
也許,還會有一個。單十四不禁想到,如果那天在身邊的是東方蘊的話,他又會怎樣呢,會不會這樣關心自己,把自己的事情那樣深刻地記在心裏。
想到這裏,單十四使勁晃了晃頭,怎麼可能呢,自己怎麼會這樣想,一定是最近事情太多,忙壞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看來回去得好好地修煉修煉,清清心了。
可是她所不知道的是,東方蘊離開了這麼久,每天除了做正事,剩下的時間都在想她,看什麼都像她,每當東方蘊一個人麵對遼闊的天地時,周遭的一切都是她的幻影。
單智塵眼神裏充滿了疑惑,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單十四這麼可疑,一會兒顫抖一會兒搖頭。
單十四連忙說道:“我真的沒事,你叫我過來幹嘛?”
單智塵看著單十四的額頭,不像是會冒冷汗的樣子,記得她上一次就冒了冷汗,這次應該沒什麼問題,就開口說起了正事:“東方蘊”
誰知道第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單十四便連連搖頭道:“不想聽不想聽。”
知道單智塵還不知道昨夜的事情時,單十四鬆了一大口氣,一聽到東方蘊的名字,單十四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噴湧而至,關於這個人的一切,她現在都不想知道。
為什麼,每當自己受傷委屈,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是不在身邊,等到什麼都風平浪靜了,他才會出現,出現了也不知道安慰,反而還講一些不冷不淡,還帶著些責怪的話。
為什麼要這樣,東方蘊,我們很熟嗎?!
單智塵不知道單十四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在狐狸的年紀裏,他還隻是個孩子,還不能知道什麼是愛情,更不會知道愛情是怎樣複雜的東西,也不知道一個女子的內心,所以他現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單十四一切都充滿了反常氣息。
單十四又問了一遍:“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給我講這個?”
單智塵木訥地點點頭,單十四起身就走了,臨走前隻說了句:“最近很累,我回去休息了,以後不要再跟我提起東方蘊,哪怕是天大的事,你也不要再因為他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