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埋伏(1 / 3)

阿薩終於還是忍住了沒有使用那張傳送卷軸。

雖然維德尼娜的承諾確實很誘人,他對這個同學也感到非常地好奇,因為了解過她曾經作為人類身份而不再有了那麼重的戒心,但是他還是沒有去笛雅穀。

道理很簡單,卷軸放在那裏並不會過期,但是隻要他一旦真的去了笛雅穀那可能就再也會不來了。不管那裏是不是如同維德尼娜所說的天堂,即便是真的天堂,去之前也必須謹慎。有人曾經說過:雖然大概可以肯定是個好地方,但是去了就回不來了,所以還是不妨盡量遲些走的好。

笛雅穀絕對不是真的天堂,但如果一旦去了之後再想重新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同樣也是不可能的。何況那畢竟是死靈公會,維德尼娜說得再好聽,但是那數百年的險惡名聲足夠讓最大膽的人也要考慮再三。

不過心裏知道自己有了這條後路,羅尼斯主教給他安排的那些事情好象也不那麼討厭了,知道自己其實隨時可以脫離這種環境,反而可以抱著點輕鬆的心態來麵對。也許自己明天就到笛雅穀和這裏的神官生涯和羅尼斯主教和魔法學院和這個王都永別了,那麼多待段時間,多看看也是好的。

根據羅尼斯主教的安排幾天後就要出發又去艾裏了。阿薩覺得很有點好笑,主教大人居然像一個老道的政客一樣懂得栽贓嫁禍來獲取政治資本,而他任命去抓凶手的兩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過這些具體事情如何操作也用不著他來擔心,羅尼斯主教應該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對羅德哈特交代好了的,他這個主角似乎就像上飯館一樣等著烹調製作好了的成果端上來就是了。

大屋中,阿薩懶洋洋地為即將出發收拾東西。山德魯同樣懶洋洋地在石台上撥弄著幾個頭顱。

“我說,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山德魯突然開口。“到底是留在這裏呢,還是聽去笛雅穀?”

阿薩很有點意外,這老頭極少主動和他說這些比較正經的事。看著山德魯的神情動作,慢騰騰地木木然,依然還是那樣地半死不活似死非死,好象隻是順便想起隨口提起。

阿薩歎了口氣,也是似死非死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他這段時間確實非常地迷茫。他並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但是橫在麵前的畢竟不是吃不吃一個麵包這種輕鬆選擇。雖然總覺得鬱悶討厭,但那畢竟是主教大人附注許多的希望據說還是關係大陸和平安全的重大計劃。而且唯一的另一個選擇也並不是什麼輕鬆事,按照羅尼斯主教的說法,那也關係到大陸的安危。即使他腦海裏再沒什麼責任感再無心什麼大事,麵對如此重大的選擇,那也不是說放下就可以關我鳥事的。

山德魯歎了口氣,搖頭說:“你這樣娘娘腔的臭小子,羅尼斯居然會想起讓你做什麼英雄擔當什麼大責任,看來他的腦子也快進水了……”

阿薩聳聳肩膀說:“其實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做什麼英雄去擔當什麼的。”

山德魯搖頭,嘖嘖有聲。“算你還有點眼光。這可是天下第一的苦差事。風險高,壓力又大,工作時間還不規律,又累,又費精神,看起來光榮得很,其實卻狗屁不如,簡直是世上最討厭的工作了。而且幹這一行不隻要心思敏捷,還要飛揚勇決心狠手辣屁眼黑,隻看你現在為這一點鳥事就為難成這樣的窩囊像就知道你是絕對幹不下來的。”

突然外麵有人把大木門敲得乓乓直響,一個女聲在高喊:“有沒有人在啊?”

阿薩聽出這是誰的聲音了。不過他很奇怪,她怎麼居然會找到這裏?他朝門那邊走過去,對山德魯說:“是找我的。”

不料山德魯卻眼睛一瞪說:“聽到女人聲音就以為找你的,你怎麼就知道是找你不是找我的?”他走過去把木門打開一條縫,探出頭去用好象很溫柔的聲音問:“請問是不是找我啊?”

但是結果肯定是讓他失望的,他回過頭來朝阿薩大聲說:“那個搬屍體的臭小子,有人找你。”

阿薩走了門邊,看到叫門的果然是妓女璿。他皺眉問:“找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因為不喜歡招搖,他這個神官雖然也是當下的紅人但那隻是局限在魔法學院和朝廷高層,不用說這種璿這種升鬥小民,就算是普通的官員都不認識他。他不會對璿說出他的真正身份也從來沒告訴過她自己住在這個地方。

“切,我怎麼不知道。”璿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臉的隨意嬌媚。“我上次跟著你看見過你往這裏走呢。”

“真的嗎?”阿薩皺眉,依然覺得奇怪。即便是一個高級的盜賊要跟蹤他也絕不是什麼輕鬆的事,何況是她了。“你來找我做什麼?”

妓女小姐眼睛一瞪,說:“我不能找你啊?反正有事找你,你出來嘛.....哇呀!”她突然看見了木門裏麵的光景,嚇得跳了起來。“這….這是什麼地方?”

山德魯在一旁做著鬼臉說:“他是幫我搬屍體的小工。這裏是王都的停屍房,所有死了的人都歸我管,你以後也會歸我管的。”。

妓女小姐臉色煞白地用手拍了拍自己露一半在外麵的胸口。“真是嚇死我了。”

“你到底找我什麼事?要不要進去慢慢坐著說?”阿薩問。

“快出來快出來,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讓你幫忙,跟我走就好了。”璿沒理會山德魯,拉著阿薩往外走去。山德魯在後麵喊著:“放心去吧,你馬上風死了的話我會幫你善後的。”

“你暫時不要管做什麼,反正跟我走就行了嘛。”妓女小姐挽著阿薩的手拖著他走。大屋本來就靠近城邊,不一會兩人就走到了王都城外,漸漸地越來越遠。走到一處茂密的小樹林外,璿直接把阿薩拉了進去。

小樹林裏很靜,阿薩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突然手臂碰到了璿的胸脯,瞥一眼看見她粉紅的臉蛋,心裏忽發奇想:不會是想要我來這裏和她做那個吧......連忙對她說:“我告訴你,現在可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我還要......”說到這裏,心裏一種奇怪的感覺猛地冒了出來。

如同冰水從每個毛孔往身體裏麵灌的感覺。這是對危險和殺氣的直覺!

阿薩的精神猛地收縮,繃緊。但是他的身體卻軟了下去。

幾乎就在感覺到危險的下一個瞬間,另外一陣更實在,更奇怪的感覺開始在他身體裏蔓延開來。

他的雙腳突然變得很沉重,不隻沉重,還有麻木和虛弱,這陣虛弱一旦開始就立刻以野火燎原的速度在身體裏蔓延,肌肉飛快地一塊接一塊酸軟下去。腳一沉沉,腰立刻軟得支持不住身上的重量要彎下去,然後虛弱感飛快地上升到胸間,連肺的呼吸都失去了力量,心髒也似乎懶得動了,頭感覺仿佛也又大又重,脖子快支持不住,他感覺到暈。

這感覺在身體裏傳送的速度之快,從腳部開始有這個感覺時他剛眨了一下眼,但是眼皮剛一合上的時候全身就都軟到連睜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虛弱和遲鈍的雙重詛咒,而且等級之高,魔法學院裏也絕找不出五個人以上能夠釋放這樣快速而且效果驚人的詛咒法術。即便是一匹馬,這樣的詛咒也可以在一眨眼的功夫裏把站立的力氣都給它侵蝕掉。

而這個時候茫然無知的璿還扯著他的胳臂拉著他往樹林裏走。

太大意了。自己居然白癡一樣這麼簡單地就掉進了一個致命的陷阱裏。璿確實是對他沒有絲毫敵意,也對他絲毫沒有威脅的,所以他對她沒有絲毫的戒備,但是卻忘記了她也許會被人利用。

腦袋已經昏了,但是阿薩還是聽見了五把劍同時撕裂空氣的聲音。身體即便是再虛弱酸軟,他的精神卻在危機的激發下全部堅硬,棱角分明。

五個人像是從地下冒出來一樣從五個方位突然出現,五把長劍像空氣裏突然閃出來的霹靂,剛才還蹤影全無,一出現就已經是迅雷不及掩耳疾電不及閉目地朝他劈了過來。

這五把劍刺來的速度,角度和時機都無懈可擊。何況他現在還腳麻身軟頭暈,更何況還有一個人正挽著他的手。

阿薩掄起手臂,用所有殘存的力量把茫然不知的璿扔了出去。她剛好從劍光的空隙中飛了出去。但隻是這一耽擱,阿薩自己就已經完全沒機會躲閃了。

五個方位夾擊得天衣無縫。五個劍士出手的時機,速度,甚至手腕上的輕微顫抖都互相呼應,隻是這五把劍,居然合成了一張網。不論是他前進後退左躲右閃這張劍網眨眼就會在他身上收攏,合並,讓他多出十個窟窿。而且他現在也沒有力量去躲閃了。

‘轟’的一聲巨響,阿薩被自己火球的氣浪拋上了天,下麵的五個劍士也被爆炸彈開了。這是他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記起來的沒辦法中的辦法。虛弱和遲鈍隻能夠影響他的肉體,無法也桎梏魔法的釋放。

能夠感覺到自己背部的肌肉幾乎被震得一塌糊塗,一根肋骨也斷了,喉嚨一甜,一口血吐了出來。這個火球所用的力並不是非常大,魔法力依然還可以立刻凝聚,阿薩手按在了自己身上,先是驅散法術,然後是治療法術。

傷勢好轉,虛弱術被驅散。身在半空,他看到了下麵那個為他準備好了的埋伏圈。

人並不多,隻有十二個人,十一個手提長劍的劍士和一個魔法師。但是阿薩卻感覺到了幾乎絕望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