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再重的傷,在紅衣主教的白魔法之下似乎都沒有不能夠治好的。但是再高深精妙的白魔法,也無法恢複聖騎士那已經枯竭了的力量。原本就已經不能夠再使用的聖光十字劍在最後的一擊裏把蘭斯洛特的全部鬥氣和魔力甚至一大半的生機都用了出去。現在他即便依然還能夠勉強站著,但暫時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差別了。
散落成了一地碎片的光輝戰甲讓教會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光輝戰甲並不是玻璃酒杯,不是硬碰一下就會整個碎掉的,不僅堅韌無比更可以在白魔法的影響下自動回複損傷,實際上神殿騎士和聖堂武士們根本不相信這世上還能有什麼力量能夠破壞這賽萊斯特的寶物。但是現在他們偏偏就親眼看到了。
“想不到還是你強一點。隻可惜教皇陛下給我的任務看來是無法完成了。”蘭斯洛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向格魯淡淡說。他的神態和聲音都沒有失敗者的憤怒和頹然,褐色的眼眸中依然是那樣淡定如山的沉穩凝重波瀾不驚。隻是有些淡淡的遺憾。
“你是我的好對手。”格魯的眼中有黑色的火焰在燒。他的傷勢也在塞德洛斯和阿薩的治療下恢複了,他的情況還比蘭斯洛特好上那麼一點,但也隻是那麼一點點而已,也許現在隨便一個聖堂武士都可以和他對峙。
但是這種情況很明顯絕不會發生。即便周圍沒有任何的精靈也沒有任何的其他人的阻礙,這個人還全身鮮血奄奄一息,也絕對沒有人會對他拔劍。不敢。
“我很少記得那些被我殺死的敵人,但是我會永遠記得你。”格魯伸出手,那指修長的手指對著蘭斯洛特指了一下。他又長歎了一聲。“隻可惜以後大概我們再沒機會打上這樣痛痛快快地一場。像這樣難得地一對一的時候不多了。”
蘭斯洛特點了點頭。兩人的身份都太特殊,像今天這樣有外力壓製周圍幫手的情況不大可能出現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沒有什麼損傷實在是太好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圖拉利昂絕不歡迎任何無謂的爭鬥。塞德洛斯先生和阿薩先生都是我們的朋友,來自光輝城堡的朋友也絕對不是我們的敵人。今天大家就和解了吧。”
精靈長老的語氣很和藹,但是周圍那麼多精靈們的弓箭一直都繃著弦,讓他話語中的說服力重了許多。
“朋友?”阿德拉回頭,冷哼一聲說。“把那個還能說話的盜賊頭領帶過來。”立刻有一個聖堂武士飛身而去,不一會兒就扛著捆成了粽子的艾西司來了。
阿德拉看向羅伊德長老,問:“尊敬的精靈長老,那一群雞鳴狗盜的宵小盜賊卻可以屢次破除你們的結界,你不覺得奇怪麼?”
羅伊德一怔,回答:“難道主教大人知道為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大概能猜得出。”阿德拉一笑,頗有深意地看了塞德洛斯一眼。“我們現在來求證一下不就知道了。你說怎麼樣,塞德洛斯先生。”
羅伊德長老順著阿德拉的視線奇怪地看了塞德洛斯一眼,滿臉疑惑。塞德洛斯也是滿臉的疑惑,皺眉對羅伊德聳聳肩表示不明所以,然後對紅衣主教點點頭,作出個請的手勢。“那當然,主教大人。”
阿德拉的目光死死地看著塞德洛斯的表情。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是十足十的表示疑惑的光芒,雪白的眉頭緊皺,那張精瘦的臉上全是疑問,疑惑,不解,連每一條最細微的皺紋都在坦誠傾訴主人的心情。無論是再有疑心,再有觀察力的人在這樣的一張麵容下都無法找出絲毫的破綻。
阿德拉暗歎一聲,其實他也明白這種讓對方互相反目的可能性不大。即便盜賊們的背後確實是塞德洛斯在操縱,他也絕對有辦法不露絲毫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