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尤舞抱歉地扯住對方,“太黑了,我沒看見你。”
“沒事。”黑暗中,女人輕輕推開尤舞的手,悄無聲息地繼續下樓了。
尤舞卻愣了半天,直到女人的身影淹沒在黑暗的樓道裏,她才聳聳肩膀,抬腿繼續往樓上爬。
四個人很快就爬上五樓,停在504室的門口。
偶然敲了半天的門,手都敲疼了,沒有人開門。
“不會這麼巧,她今天不在家吧?”普希金鬱悶地說。
“不對的,剛才上樓的時候,我抬頭看了看,504的洗手間內是有燈光透出來的。”黎叔說。
“那她可能是在洗澡吧,”偶然揉揉手,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裏麵的動靜,“唉,確實有水聲,女孩子洗澡都慢,咱們等會兒再敲吧。”
四個人沉默無言地站在黑暗的走廊裏,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數分鍾之後,黎叔突然暗暗抽了一口氣,語氣沉重卻不容質疑地說:“小舞,把門撞開!”
“這不好吧……”偶然話沒說完,尤舞已經奮起一腳踹了上去。
轟,轟,轟!
老式的木頭門,在尤舞的三腳重踹之後,搖搖欲墜了,尤舞又補了一腳,直接把門框踹鬆了,四個人破門而入。
屋子裏沒有開燈,很暗,洗手間的門關著,門下的縫隙裏,透出昏黃暗淡的一絲光亮,能聽見裏邊傳出清晰的水流聲。
偶然的手在門邊摸索了幾秒,觸到了電燈開關。
哢嗒一聲,屋子亮了起來,與此同時,普希金失聲“啊”了一聲,一屁股癱坐在地。
這是一間小小的客廳,采用的是夢幻的粉色調,但此時,這些粉色的家具和裝飾上,噴濺著觸目的猩紅色血跡,空氣中充滿了窒息的血腥氣味,客廳中央的小雙人沙發上,陳默赤身裸體,麵色蒼白,無聲無息地仰靠著,渾身血跡斑斑,一雙血紅的眼睛,無神地凝望著門口的黎叔他們,她的嘴巴大大地張著,似乎想要傾訴什麼,但是,她再也無法說出任何字句了,因為,她已經死了,根據血液的凝固程度可以判斷,她剛剛死去沒多久。
最令編外小組感到胸口沉悶的是,陳默分開的雙腿之間,赫然匍匐著一條恐怖的黑色蜈蚣,她的陰戶部位,也被殘忍地縫合了!
死寂的客廳裏,一切似乎都靜止了,隻有被陳默攥在手裏的手機,一閃一閃地跳動著,十秒,九秒,八秒……倒計時結束,陳默的手機自動發出了一條朋友圈,照片上的內容,正是陳默赤身裸體的屍體……
……
警笛狂作。
當江潮帶隊感到凶案現場的時候,就看見編外小隊一行四人,像四尊雕像般靜立在陳默家大門口。
“裏麵什麼情況?”江潮凝眉問黎叔。
“你自己進去看吧。”黎叔無精打采地低著頭,一副沮喪的樣子。
“是這樣的,江隊長,黎叔說我們不是正規刑偵人員,不能破壞現場,報案後我們就趕緊退出來了。”偶然一臉懊惱地解釋,因為他剛剛想明白,為什麼黎叔僅憑水流聲,就猜到屋內情況不對勁:因為足足幾分鍾,水一直沒有阻隔地落到瓷磚上,沒有人是這樣洗澡的……
就是這幾分鍾的時間,足夠讓凶手逃之夭夭……
江潮歎了口氣,拍拍黎叔的肩膀,不知道說什麼好,警察開始在現場圍上警戒線,蘇法醫給江潮遞來塑膠手套和腳套。
江潮想了想,把東西遞給了黎叔:“黎叔,您跟我一起進去吧。”
偶然、尤舞和普希金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黎叔和江隊長一前一後走進現場,他們都覺得,自從看到陳默的屍體,黎叔好像一下子又蒼老了好多。
尤舞難受地說:“爹一定是又想起我幹娘了,幹娘剛出事的時候,爹曾哭著說,那天他要是早點回家,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
504室狹小的客廳裏,江潮和鑒定人員勘測完畢現場。
“死者陳默,23歲,死亡原因,重物敲擊導致顱骨骨折,身體多處損傷,死後依然遭到毆打,陰戶被縫合,針線均來自陳默家裏的針線盒,”蘇法醫聲音冰冷地說,“除了直接死亡原因外,屍體的其他情況跟劉愛鳳案基本一致,沒有財物遺失,並且死者的手機也被設置了定時發送朋友圈,幸運的是,這次現場在室內,報案人也沒有破壞現場,室內多處廝打痕跡,通過提取到的大量指紋和足印,基本可以判定凶手……”
“凶手是女性,身高155~158,體重40公斤左右,身形較為纖瘦。”黎叔低著頭,突然在一旁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