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楚悠然睡醒的時候依舊是視線昏暗, 感覺到腰上纏著一條有力的胳膊, 耳邊還有清淺的呼吸聲, 楚悠然迷蒙著雙眼望著天花板沉默了足有半分鍾, 這才把昨晚的事情想起了大半。
想起來還不如不想……
楚悠然紅著臉翻了個身, 感覺身體酸疼, 喉嚨幹啞,腰酸無力,把一旁的枕頭橫過來抱在懷裏, 靠著再次閉上了眼睛,一動都不想動。
然而身後的人緊接著就貼上了他的背,側著身, 把他整個人都摟在懷裏, 楚悠然莫名的想到了齊齊倒在盤裏的一對大龍蝦,勾了勾嘴角, 楚悠然無奈的接受了這個充滿色|情的姿勢, 就感覺有根很不老實的東西頂在他的屁股上, 楚悠然尷尬的身體僵了僵, 隨後把頭埋進枕頭裏, 強迫自己睡!
威爾斯睜開眼睛, 看見楚悠然這個動作,無奈的把枕頭從愛人臉上撕下來,好笑的問他:“你不怕悶壞了?”
楚悠然裝死中……
威爾斯拿他沒辦法, 坐起來看了看時間, 低頭在楚悠然額頭上親了一下,知道他還沒有睡著,心情很好的叫他:“小毛球?”
楚悠然睜開眼睛,不滿的看對方,嗓音沙啞:“毛球是什麼鬼?”
“嫁給我。”威爾斯自顧自的霸道。
楚悠然哭笑不得,“之前不都說好的嗎,怎麼又問?”
威爾斯得到了滿意的答複,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把額前淩亂的發絲都順在耳後,低頭又在他嘴角親了一下,起來給楚悠然倒了杯溫水,喂他喝下去之後溫柔的摸了摸他的眼角,眼神晶亮,“眼睛都哭紅了。”
楚悠然沒好氣的倒回床上,閉上眼睛,不想談這種話題。
威爾斯也不再逗他,起來穿上衣服,柔聲說:“你再睡一會兒,我有事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楚悠然點了點頭,見對方一直靠自己特別近,好笑的主動湊過去,在威爾斯的嘴上輕輕碰了一下,就跟小鳥啄食一樣,啄完了就閉上眼睛接著睡了。他已經直接把眼前的大男人當成了一隻想要親親卻不明說,希望他能主動貼上去撒嬌的悶騷大貓。
威爾斯不知道楚悠然怎麼想他,倒是很滿意小伴侶的態度,他輕笑一聲,揉了揉楚悠然的頭,這才起身走出臥室。
室外的光線讓他眯起了眼睛,讓瞳孔適應光線的變化。現在已經是七點多,威爾斯為了讓楚悠然多睡了一會兒,才故意臥室的光線調的那麼低。外麵明亮的光線照在他金色的瞳孔上,流光閃過,仿似在燃燒一般,亮得灼人。
跟隨威爾斯多年的克魯一眼就能看出威爾斯心情不錯,問過早安之後,嚴謹的說:“陛下,婚禮登記人員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過來。”
威爾斯點了下頭,“等王後睡醒了再說。”
“是,”克魯對一旁的侍官揮了揮手,對方立馬去安排,隨後克魯低聲說:“埃爾頓一直拒絕配合。”
威爾斯眸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盯著這裏,不要讓他知道,派人去接迪洛,就說我有要事。”說完他接過侍者手裏的外衣,簡單的披上之後率先走了出去。
琳賽接到其身後克魯的眼色,立馬走到臥室門口,靜靜地站在一旁,守候著還在熟睡中的楚悠然,不讓任何人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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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級重犯看守所。
一身狼狽的埃爾頓麵色蒼白的坐在刑訊室,疲憊的看著審訊他的人,最終嘴角挑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無力的說:“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們不敢讓我死,對吧。”
負責審訊的是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男子,麵容冷酷嚴肅,接過屬下給的檢查結果,他蹙起眉頭,埃爾頓的異能核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隻要再稍微刺激一下,立馬就會喪命。他沉下臉,冷肅的說:“找人給他治療,別讓他死了!”
埃爾頓嘲諷的嗤笑一聲,“能救我的,隻有楚悠然,如果他還活著,麻煩借來一用。”這些年他都沒遇到一個和他一樣精神力突破S級的雌性,如果能治,早治好了。他可沒有威爾斯命好,一出生就會有人幫他物色精神力和他匹配的雌性,不管何時都能安撫他暴動的異能核,甚至在楚悠然出生之後就預訂為自己的王後。
埃爾頓身邊的士兵正是曾經負責保護楚悠然的那個暗衛,楚悠然出事那晚,正好是代號3號的那人在保護,因為辦事不利,3號已經被埃爾頓嚴懲,他心裏自然對埃爾頓有遷怒,聽到埃爾頓這種不敬的話,他回身抬腿,直接踩在埃爾頓的臉上,臉上都是殺氣,“我警告你嘴巴幹淨點!再不敬我先踩爛你這張嘴!”
埃爾頓不怎麼在意的笑了幾聲,“你們不敢讓我死,你們陛下可舍不得現在就讓我死,你說是不是?”
埃爾頓看著已經站在門口的威爾斯,眼裏滿是挑釁。
威爾斯麵色沉靜,雙眼古井無波,甚至連喜怒都看不出來。他走過來,審訊的士兵自動站到一旁,氣壓一瞬間低沉壓抑,整個審訊室都靜下來,眾人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放輕了些。
埃爾頓感受到異能核好似被一種大力在擠壓,將要崩碎卻偏偏又像有什麼東西在保護,讓他的意識左右撕扯起來,整個腦袋幾乎都要爆炸一般,疼的瞳孔驟然縮起來,他想要喊叫出聲來緩解自己的痛苦,卻被威爾斯突然出手,捏住了喉嚨,這和他掐住楚悠然咽喉的動作一模一樣,甚至不差分毫。
威爾斯平靜的開口,聲音不高,卻暗含殺機,“潛伏了十幾年,總得給自己留下一條能逃走的道路吧,能幫你回到克裏普斯的人是誰?”
埃爾頓張著嘴,窒息的感覺比身上的傷痛更加難受,他的眼神已經灰暗,看樣子生命已然走到了終點,即使威爾斯不掐死他,也活不了多久。
看著埃爾頓這個樣子,威爾斯想到了十年前,本是兩國簽訂和平契約,兄嫂卻在出席中被克裏普斯帝國伏擊,雙雙喪命,如果那時沒有卡爾薩公爵幫忙,他也會死於革命軍手中。這幾年他一直準備著,革命軍已經被他鏟除,叛徒也已經血洗,剩下的就是仇人的鮮血,祭奠死去的兄嫂。
十年磨一劍,威爾斯不怕等,隻要等的有價值,然而這個人,弱到讓他生不起一點戰意。
威爾斯嫌棄的把手裏的人扔下,隻用推測就能明白了其中的齷齪。埃爾頓作為順位繼承人,此時卻一身傷痕的出現在這裏,而繼承王位的反而是他的堂哥,這麼看來,在他兄嫂出事後不久,克裏普斯國王夫夫相繼過世,也不是巧合。
埃爾頓倒頭吐出一口淤血,審訊他的人雖然沒有要他的命,可是內傷已經很重,根本就受不了威爾斯這麼刺激。他捂著胸口,抽了幾口氣之後笑了起來,胸口就像個破舊的風箱,嗬嗬的聲音刺耳不說,還帶著深深的怨毒。現如今他苟延殘喘,求死不能,這對他來說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可是就這麼死了他又不甘,他恨的太多,最恨的卻是命運不公!“同樣都是皇子出身,你隻不過,比我命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