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全覺得眼睛很疼,是強烈的陽光照射的,有種恍然的感覺。
他試著想睜開眼睛,隻是稍微睜了一點,強烈的陽光針紮般刺痛他的雙眼,他趕緊閉上,讓自己的眼睛適應一下,再慢慢的睜開。
他覺得自己是躺在一塊石頭上,石頭很硬,硌得他一點都不舒服。渾身很痛的感覺。好像還有些發燒,火辣的太陽曬在身上,有灼熱的感覺。
他習慣的摸一下自己的衣兜,沒有摸到,摸到的是自己*的身體。心裏一驚,上下摸摸,自己果然是*的。
他試圖抬起頭來,看看周圍的環境,可是頭很痛,渾身也沒有一點力氣。掙紮了一會,他覺得是徒勞的,索性就老實的躺著。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想想這裏是什麼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哦,他慢慢有點想起來了,他記得在飛機上最後的一個場景:飛機底部裂開一個大口子,一些人從口子裏落下去,他也隨著落下去了,當時,他手裏拿著那隻漂流瓶,好像還有一個人扯了他一下,一起掉下去的,他還記得掉進一個無底的黑洞,忽悠著飄了很久,眼前還閃了一個火花,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原來,那架飛機還是出事了,不是淩空爆炸不是一頭紮進海裏也不是撞山起火,而是飛機斷裂了,機械術語叫解體了,他就被拋了出來,應該是掉進海裏了,又漂到這裏,他還活著,隻是受了些傷,他就這麼推測著。
一陣輕柔踩在沙地上的腳步聲傳來,好像有人走過來,柳明全循著腳步的聲音困難的轉過頭去,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女人向自己走來,女人穿著一件寬大的男士襯衣,襯衣前麵撕開了兩條口子,左臂還少了半截袖子,隻有兩顆紐扣扣著,下身*著,踩在沙地上,“沙沙”的走過來女人手裏拿著一個貝殼,像是盛著什麼東西捧著走過來。
女人走到柳明全身邊,蹲下來,她的臉剛好和柳明全的臉平齊,看到柳明全睜開了眼睛,問了一句,“你醒了?”柳明全再次睜開眼睛,發現眼前這個幾乎*著的女人就是那個叫一郎的日本小男孩的媽媽。看到她的裸體,柳明全轉過頭去,女人沒怎麼在意,把貝殼靠在柳明全的嘴邊,慢慢給他喂了兩口水。
柳明全喝了水,感覺冒煙的嗓子舒服多了,他閉上眼睛,問,“這是哪裏?”
女人說,“不知道,就是一個小島。”女人的聲音是那種生硬的漢語,還好,能聽清楚。
柳明全想起來,試著掙紮了一下,渾身痛得厲害,沒有成功。
女人把貝殼放下,幫著他,支撐起上半身,讓他可以環顧一下周圍的情況。
柳明全放眼望去,看清楚了,他是躺在一個平滑的礁石上,礁石不大可以容納兩個人在上麵,突兀在大片平緩的沙灘中,銀白色的沙灘,不遠處是海水,泛著白沫,海浪一波一波的輕柔的衝刷著海灘。
他想起,當年他做海軍少校時候曾經到過的一個海島,不過,那是在海南島,從飛機的航線分析,這裏不可能是海南島,應該是在太平洋上,再說,大海裏的小島幾乎都是差不多的。
他再看看自己,看看身邊的女人,都是*著,他發現自己的右腿和右腳沒有了,雖然那是個義肢,可平時他一點也不覺得那是義肢,現在沒有了,他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殘疾人,右腿膝蓋以下半截腿幹和右腳沒有了。
柳明全清楚,在海上長時間的浸泡以及海浪的衝刷,身上的一切都可能會被海水扒掉的,衣服還有他的腿,最後能赤條條的被海浪推到岸邊而且還活著,已經是十分的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