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崎躺下的時候,鍾表已經指向三點了,剛才巡視了一下艙裏艙外的士兵,還和幾個中隊長交流了一下各個中隊的情況,看起來不錯,士兵們的情緒都比較穩定,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尤其是李大莊他們幾個半路上來的碼頭工人,適應能力很強,很快也就適應了這種部隊的生活。這一點,讓川崎很高興。剛才看李大莊領著吊運物資,很有秩序,感覺就很好。
這個李大莊也是可塑之人,川崎這麼想著,就睡著了,畢竟大半夜的折騰還是挺辛苦的。
川崎是被張天福的敲門聲叫醒的。
張天福在門外說,“川崎副官,大佐請你馬上到他的房間去。”
川崎趕緊起來洗漱,還到甲板上伸展了一下胳膊,讓早晨的海風把自己從睡眠中徹底清醒過來,這才去到大佐的房間。
義田大佐是有早睡早起的習慣,畢竟五十多歲的人了,大多都是這樣的。
站在大佐房間門口,川崎喊了聲報告,義田的聲音傳出來,“進來吧。”
川崎推門進去,義田正舷窗前,透過舷窗的玻璃,早晨的陽光把海水照射的金黃,有些耀眼的感覺,義田就把眼睛眯起來,看著海水的起伏。
“大佐,您找我?”
“嗯。”大佐轉回身來,指指椅子說,“坐下吧。昨晚沒睡好吧?”義田看著川崎的目光很有點父親的感覺,川崎能覺得那目光裏麵透出來的關愛和慈祥。
“報告大佐,是睡的比較晚。”川崎說著,就坐下。
川崎很奇怪的看著義田,想他這麼大早找他來幹什麼,又不馬上吩咐他事情。
義田盯著川崎,不明就裏的川崎有些莫名的緊張,趕緊想從昨晚到現在有什麼事情做的不妥,似乎也沒有啊。
義田問,“川崎啊,你知道昨晚上來這些人是幹什麼的嗎?”
川崎一聽是說這個,就放鬆了一些,明知故問的說,“大佐,您指的是那些軍官還是後來的女人?”
“當然是說那些軍官了。”
“報告大佐,我不知道,也沒往那方麵想。”川崎沒有說實話。
“哦,那你現在就想,你說他們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和我們通行?”
這個問題川崎的確是想過,而且“狸貓”也問過,根據他的經驗這些白麵書生一定不是參與他們部隊到哪裏去打仗的,那他們就應該是某些方麵的專家,和他們一起完成一項秘密的任務的,而他們的部隊也絕對不是參與戰鬥,或許就是為這些人提供保衛或者……,川崎一下子想到了他在東北曾經守衛過的731部隊。
想到這裏,川崎暗地裏打了一個寒顫,難道是……,即使想到了,但是,川崎是不能親自說出來的,他必須得保持表麵上的沉默。
川崎說,“大佐,川崎愚笨,請您明示。”
義田盯著川崎看了一會,突然,轉換了口氣,以一副十分嚴肅的口吻說,“川崎裏俊中尉,我現在以本次行動最高指揮官的身份和你談話。”
川崎一聽,從椅子上彈起來,“嗨。請大佐訓示。”
看到川崎的緊張,義田笑了,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不過,倒也還能檢測出他在川崎眼裏的權威,就換了一副聊家常的口氣說,“川崎啊,你一直沒有和家裏聯係吧?”
一提起家裏的事,川崎就覺得很沒有底氣,“沒有,隻寫過一封信,沒有回信也就再沒有聯係過。”
“哦,我已經通過電台和軍部聯係過,他們已經安排人去你家看過了,軍部回電說,家裏情況很好,讓你可以放心,而且,還給你媽媽留下了一筆錢,夠她生活一段時間用的了。”
義田拍拍川崎的肩膀說,“你可以安心一點了吧?”
川崎低聲的說,“謝謝大佐,您還想著部下的家人。”川崎心裏在想的是,你們沒說實話,媽媽的眼睛都快要瞎了,這也算很好嗎?但是,他現在顧不了媽媽了,但願大佐所說的給媽媽留下一筆錢是真的,這樣至少可以緩解媽媽生活的困境了。
義田說,“川崎,你作為我的副手,也是本次行動中肩負責任最重的人,我應該告訴你事情的真相。”義田停頓了一下,看看川崎的反應。
“在此之前,你必須向我保證,要嚴格的保守秘密。”
川崎知道,義田這麼說了,那事情一定比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包括前麵的聊天的鋪墊。川崎沒有說話,川崎響亮的“嗨”了一聲,就筆直的站著,等待著義田大佐的下文。
“我們這是一次注定沒有歸期的行動。這你應該猜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