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很多原因,一直以來他並不太喜歡江樹白這個兒子,或者應該說不知道怎麼去接近他,他太像糖母親了,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兩個兒子,小兒子江樹白又最像他,他自知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身為集團的最高領導者,他知道什麼樣的決策才是最正確的。這幾天因為江逐星的事情,朱燕容來跟他鬧了好幾回,甚至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市井潑婦手段,讓他頭疼不已,但是這並沒有動搖他的決心。
他原本就是冷酷的人,溫情脈脈這四個字已經在多年前死掉了。
“今天......是你媽媽的生日”江安說“下午給你放半天假,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
江樹白握了握拳,臉上卻不動聲色“好的。”
“樹白......”江安欲言又止,頓了半天也隻是揮揮手“你去忙吧。”
江樹白退出了辦公室,一雙拳頭越收越緊,母親已經去世十幾年了,他還在利用她,這麼多年他幾時想起過她的生日她的忌日,今天突然想起來隻怕是為了他的那個寶貝兒子江逐星。他們之間明爭暗鬥這麼久,江安表麵當做不知,實際上情感的天平從來都向著江逐星。
江安把煙鬥拿在手裏摩挲了一陣,這個煙鬥是剛結婚時顏星月送給他的,為了幫助他戒煙,她自己一個人特意飛到意大利去買了這個煙鬥,每次都替他裝上煙絲,卻不許他點著,隻讓他聞個味兒。那時候她會去買來大片的生煙葉,然後在葉子上寫滿自己的名字,切成煙絲,裝煙鬥的時候她會說那煙絲上都有她的名字,是她的重要一部分,他如果點燃就是謀殺她。
可是最後,她還是因他而死。
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很多時候他根本就不敢去想這個問題,不敢去回想她,他怕自己萬一想明白了,剩下的就隻有痛苦和悔恨了。
他買了一把鳶尾花去看她,在她去世的第三年他無意中知道她曾經最喜歡的鳶尾花的花語是——無望的愛。
“我知道,因為你母親的事情,這麼多年你一直恨我”江安說。
江樹白沒有說話,在公司他可以跟他裝的父慈子孝,但是在母親的墓地麵前他裝不下去。
“我不求她原諒,終究是我對不起她”江安說“將來等你成為上位者,或許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江安撫了撫墓碑,長長歎了一口氣之後轉身離開,背影竟有幾分蕭索,腳步也有幾分蹣跚。
江樹白猛然抬頭,他剛剛這話什麼意思?將來成為上位者?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江逐星做下這樣的事情董事會看在江安的麵子上才不提告並且單獨對他低調處理,但他的前途算是完了。
江安回到自己車上,司機兼私人助理老胡擔憂的看著他“總裁,我們去哪裏?”
“去濱海吧,去看看老爺子。”已經很久沒有去看他了,久到有時候他甚至都忘記自己有個父親還健在,是了,他也不是一個好兒子。盡管外界都拿他作為出息兒子的典範,打破了“一蟹不如一蟹”的家族企業魔咒,RED在他手上比在他父親手上要更加輝煌。可是這些年他和父親的交流少的可憐,父親老年癡呆後誰都認識,唯獨不認識他。
老胡開車很穩,跟在他身邊快二十年了,為人也是老實穩重的,江安放心的眯了一會兒,醒來之後他問“現在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