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盼來扈秋雅的婚禮日,江樹白半個月前就推掉了這一天的所有的活動,專心致誌的參加婚禮。
別人結婚,他比自己結婚還激動。
他總覺得這一天會發生點什麼,一定會發生點什麼,比如方小竹會出現。
扈秋雅是她很重要的人,她一定會回來吧?江樹白覺得自己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抖了起來,東海說大也不大,如果派人去打聽一下他早早就能知道方小竹到底回來了沒有,她如果回來落腳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可是他不敢。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大約就是這個意思。
婚禮在扈秋雅學校的草地舉行,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她原本的小規模培訓班已經變成了一個占地幾十畝的學校了,雖然仍舊不算大卻是她畢生的心血和理想所在。
婚禮現場選在這裏再合適不過了。
江樹白早早到了,停好了車卻一直沒有下去,呆呆的坐在駕駛座前好像一根木頭似的,直到婚禮時間快到了他才走過去。
他臉上假裝淡定從容,眼神卻一直在賓客中搜索著。
“哥哥!”一個身穿紗裙的小女孩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來直撲他的方向,然後撲進他身後一個半大男孩子的懷裏。
“小諾。”男孩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這男孩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穿著一身得體的米色西裝,額發很濃密,在眉毛處形成一條弧線。他淺淺笑著,那笑容暖暖的好像冬日裏的陽光。
“哥哥,我給你吃棒棒糖。”小女孩從隨身的小包包裏掏出了一塊棒棒糖,紅紅綠綠一圈一圈的彩色棒棒糖煞是好看。
男孩接過棒棒糖笑的比糖還甜。
江樹白坐了下來,饒有興味的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小姑娘年紀不大但是真是話嘮啊,嘰嘰喳喳圍著那男孩子說個沒完,從昨天早上吃了什麼到剛剛看到什麼,事無巨細一股腦兒的說。
男孩子臉上始終保持溫暖的笑容,耐心的認真的聽她說話,隨著她誇張的描述不時的發出驚歎。
江樹白看的津津有味,那小姑娘話嘮的樣子真是熟悉極了,像極了……像極了那時候的方小竹。
她總愛纏著他說話,從昨天早上吃了什麼剛剛出門見到什麼事無巨細都要跟他說,隻是他從來沒有認真耐心的聽過她說一句。
他總是說:“方小竹你很煩誒。方小竹你又想搞什麼?”
他煩是煩,卻從未意識到他的世界從此不孤獨了。
獨來獨往的怪咖,高冷臭屁的富家子,這都不是那時候真正的他,真正的他是一個可憐的孤獨的自閉症患者,把自己包裹在銅牆鐵壁裏。
方小竹就像一把鋒利的電鋸,把他的銅牆鐵壁鋸開了。從此他顧不上孤獨沒時間顧影自憐,每天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可惡的她。
現在他知道,他這一輩子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那個“可惡”的她,即使她不回來,即使他這輩子再也找不回她。
“小夥伴們,在聊什麼呢?”一個高大的外國男子闖進了江樹白的視線。
“爹地!”小姑娘又撲了過去。
江樹白發現她見著喜歡的親近的人就要用撲的,好像歡歡啊。歡歡最喜歡的是江逐星,每次見了都要來個“餓貓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