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琴海上空直升機的艙門並沒有關閉,黎明的冷空氣呼呼的貫進冰涼的機艙,拂亂了玄工日升黑色的長發。
化成石雕的藍立在玄工日升的對麵,用細長的繩索捆住防止從機艙跌出。
將劍撐在艙底的玄工日升,全身都在顫抖。
蛇一樣的碧綠瞳孔在緩緩旋轉著,青色的鱗片從冷漠的麵龐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順著臉龐滑下的細密汗珠,。
玄工日升像是在強迫忍住某種劇烈的痛苦,全身都顫抖著。
“很痛苦麼?”駕駛座傳來妖嬈而又無上尊貴的女聲。
加百列借著被催眠的修道士的口說著。
玄工日升沒有回答,他從一旁的座位取出黑色的布條纏在自己的雙眼前。
沒有再顫抖,他帶著一如既往的冰冷表情。
“沒關係,這一切,很快都能結束了。”
是撫慰受傷的小羊般,加百列輕聲的說。
映滿晨曦微白的光的蔚藍海域被螺旋槳的氣流掀起陣陣漣漪,淩碎了愛海琴海的初陽倒影。在冰冷的海麵,折射的粼光火焰般鋪撒在靜諡的世界。
像要以哀悼的溫度燃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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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速牌啊……”
火炎焱瞥了一眼急速向後退去的標注著120碼的標牌,毫不在意的將車盤表的指針飆到了兩百碼。
此刻眾人正乘坐著越野車向成都的方向狂奔。
“小心交警!”副駕上的陳增帶著憨厚的笑說著末日的冷笑話。
和從百貨大樓離開時所乘的跑車不同,這輛性能極佳的保時捷卡晏擁有極其寬敞的後座,在容納下洛羽辰等六人的同時還給了他們自由活動的足夠空間。
天靈正埋頭擺弄著PSP,徐鬆盯著急速變幻的風景,一臉欲哭無淚的林淼望著正拆掉他狙擊槍的空城。
一切如常的平靜,卻充斥著某個重要的東西消失了般的落寞。
即使每個人都極力維持著熟悉的姿態,但從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假裝正常的笑容,都滿是淡淡的違和。
洛羽辰知道。
雖然麵無表情,雖然鮮有言語。
但洛羽辰知道。
冰藍色的眸中,早就從心底認可大家也被大家從心底認可。
“所以…請一定等我,這裏,有更重要的事去完成。”
洛羽辰對著遠在埃及的某位少女低語著。
“……等等。”火炎焱放開了油門,“那裏……有人?”
順著火炎焱的視線望去,眾人看見遠處的收費站前正站在四個衣著破爛的人。
“喪屍?”林淼用被空城從狙擊槍上拆下來的狙擊鏡看了看。
“不對……是人?”
鏡筒中放大了畫麵的人們正用力的揮舞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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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這裏已經待了超過一周了麼?”陳增問道。
“嗯……畢竟資源有限……現在我們都快餓死了。”說話的是名叫肖陸仁的白領模樣的男子,掛著職業式笑容的他似乎把身著軍服手拿武器的陳增等人當作了領隊者,而讓洛羽辰、空城、天靈晾在了一旁。
停在收費站旁的家庭轎車的汽油還很充足,不過肖陸仁與其他三名幸存者並沒有再繼續往前開走。
“前後全都是跑得很快的喪屍……我真後悔看了那麼多生化電影……以為喪屍隻會緩慢的行走。”一個戴著棒球帽的年輕人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
從轎車前窗上黏稠的血跡不難想象他們有過怎樣的經曆。
“這裏有一些壓縮餅幹,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維持身體正常需要還是足夠了。”
在與洛羽辰商議之後,徐鬆從車廂內拿出一盒壓縮餅幹。
“謝謝……如果再沒有食物的話……說不定我們就會餓得吃人了。”肖陸仁一邊道謝一邊接過餅幹。
雖然隻是玩笑話,但洛羽辰看著他森白的牙齒與沾著血汙的領帶,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