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著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空曠寂寥的神殿裏,有人在歌唱。
“一片殘敗景象,靈魂放蕩歌唱。”
林立的石柱上沾滿青灰的塵埃。
青苔與殘枝淩亂的攀延在翻著泥土的石磚。
“黑色迷失香綻放,藤蔓蜿蜒伸長
靈魂張望,信仰血色的月光”
神殿的頂端稀疏的漏下淒白的月光,坐在祭台上的長裙女子,搖晃著白晳的雙腿。
古樸的青銅鐐銬鎖住她的手腕,鐵鏈延伸到看不見的黑暗。
她的歌聲充斥著令人心碎的哀傷。
“嗅著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她輕輕閉合的雙眼忽然湧出晶瑩的淚水,順著欣長的睫毛滑落,折射著透明的光。
殘破的祭台上,她依著殘破的神像。
“長發的吸血女王,推開塵封的窗枯樹枝影照她的臉龐,清純如少女一樣。”
帶著淚痕的傾城容顏依舊在悲傷的歌唱,身後雅典娜高大的殘敗神像眼角迸出細碎的裂痕。
仿佛要輝映這樣的悲傷,寒冷的月芒照耀在她銀白的長發,像天使飄落的純白羽翼,輝映著令人不敢透視的聖潔的光。
一旁駐立的石雕,在輕微的顫抖著。
長長的圍巾,裹住全身的長袍,絕世而冰冷的容顏。
這樣的石雕正在微微顫抖著。
“醒了麼。”
加百列從祭台上跳下。
像褪變成烏黑的墮落之翼,銀白的長發沒入淒暗的陰影。
石雕青灰的顏色正在緩緩剝落,恢複了血色的臉龐白晳得透明。
“咚”
身體複原後的藍,在加百列的麵前僵硬的跪倒。
“神?”冰藍的瞳孔緊緊盯住麵前女人妖嬈而又帶著無上尊貴的容顏。
不是主動跪下,而是一種強大到無法抵抗的臣服。
來自靈魂的威壓毫無反抗的壓倒了藍的雙膝。
“準確的說是半神哦!”女人帶著傾國傾城的笑,“有真神的能力,卻被剝奪了真神的資格,就是這樣從曆史中苛活下來的半神呢。”
明明是傾城的笑容,卻灼燒著吞噬一切的憤怒,這種憤怒帶著神階的威嚴死死扣住藍的雙膝無法動彈。
“你……”連吐字都艱難得窒息。
“沒關係,藍·可可麗兒,我需要你的力量。”攤開雙手的加百列,伴著鎖鏈的摩擦聲向藍走去。
“呼!”黑暗中的洛羽辰醒來。
冰冷的海風拂過他的麵頰,凝結成徹骨的寒冷。
這是愛琴海,通往希臘雅典衛城的必經之域。
潮濕的海卷著淡淡的血腥味,黝黑的礁石浸沒在靜謐的夜幕,眼睛般注視著獨行的船隻。
沒有樵夫的歌聲,沒有拍浪的魚聲。
生物已經不存在了。
連高爾基崇尚的搏浪海燕,也失去了燃燒著鬥誌的靈魂,成為不知在何處吞噬著肮髒血肉的行屍。
洛羽辰走出船艙,撞擊在船身的浪花濺在他的身上,彌散成清涼的溫度。
“……怎麼了嗎?”火炎焱一臉困倦的從船艙中出現。
在避開沙灘喪屍群後,眾人乘著渡口的船渡向愛琴海。
“沒什麼,隻是做了個夢。”洛羽辰倚著欄杆,“夢見藍被囚禁在一座聳立的高塔,而當我爬到頂端的時候,她卻扳開了我的手,然後我就跌下來了。”
“……真是個詭異的夢境。”火炎焱聳了聳肩,“不過夢和現實是相反的,藍一定能夠被無傷的帶回來。”
“當然。”洛羽辰伸直了雙臂,“一定!”
“嗚……”
船突然搖晃起來。
“嗚”
深海中震蕩奇異的長嘯。
“……什麼聲音?”在升降不定的浪潮中洛羽辰握住欄杆維持著平衡。
“……鯨的叫聲”空城扶在船艙的門上,困倦的臉上仍帶著初醒的朦朧。
揉去眼角掛著代表困倦淚滴,空城說:“其實一路上我都覺得很奇怪,沒有任何海洋生物出現,雖然沒有特意做過調查,不過之前商鋪中的觀賞魚的確有喪屍化的跡象。”
“那麼……發出嗚聲的是喪屍鯨?”
“愛琴海的深度不可能有大型鯨類生存,是喪屍的可能性很大。”
“……嗚”
鳴叫聲在海域中瘋狂的回蕩,刺耳的嗡鳴向船艦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