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凝第一次見到,洛羽辰覺得這個名字好孤單。
墨凝……寬闊得毫無邊際的整張白紙,隻在某僻靜的位置僻靜的劃有一筆小小的墨痕,不被白色接納的黑色,卻立於不接納它的白色中間,孤單得……像一隻鶴。鶴立雞群的那隻鶴。
洛羽辰從來都不覺得鶴立雞群是褒義詞。
你想啊,如果周圍都是無法交流的雞群,而一隻就算再怎麼出眾再怎麼亭亭玉立再怎麼傾國傾城的鶴就算高潔得再怎麼令雞群羨慕,它也是鶴啊,雞群的啼叫打鬧它也完全不懂啊……那樣的鶴和那隻孤單的小醜鴨不是一模一樣嗎?
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擁有這樣孤獨的名字?
“陳墨凝”
洛羽辰至今還記得點名的那天,陽光明媚得耀眼。
“到。”
回答的聲音輕柔而不軟弱,清脆而不尖銳。
一切就像畫一般,洛羽辰順著聲音望去。
她坐在窗邊,明淨的容顏輝映著光芒,潔白得令人不敢直視。
但她眼簾低垂著,欣長的睫毛跳動著淡淡的哀傷,洛羽辰看見她捧在手裏天空藍裝飾的書麵。
典型文藝女青年!
洛羽辰忽然可以體會到泰坦尼克號中,為Rose作畫的Jack的心情,他的一筆一畫都勾勒得那麼仔細那麼緩慢,好像希望令世界的時間都停在這一瞬間,Rose可以永遠在他身旁,Jack就可以一直畫下去。
他一點也不想移開視線,就和Jack一樣希望時間可以停滯在這一瞬間,陳墨凝可以永遠這樣看著那本天空藍封麵的文藝書藉,他可以永遠這樣望著陳墨凝明淨美好的臉龐。
就算要他和Jack一樣“Youjump,Ijump”也無所謂。
所以即使拚上性命也要找到她。
“發現幸存者!發現幸存者!”
遠方傳來大聲的呼喊。
“前方車輛停下!請協助接受檢查!”
大概是用了擴音器之類的機械,對麵的聲音高得震耳欲聾。
“到了誒,下車吧。”火炎薇高挑的身影從駕駛座一躍而出,車門打開的聲音依次響起,握住藍冰冷而柔軟的掌心握住,洛羽辰踩在鬆軟的沙漠上。
平安穿越了愛琴海,眾人在路邊隨意找了輛越野車駛向埃及的方向,火炎薇的車技不比火炎焱差,一路揚塵到達目的並沒有耗時太多。
“這就是最大的幸存者基地麼……好大。”
天靈發出驚訝的感歎。
和迷荊十字的氣勢完全不同,整個胡夫金字塔被圍成堅固的巨大堡壘,磚與沙的土黃色與銀白冰冷的金屬光澤形成的極大反差將陽光反射得明亮而刺眼,圍住金字塔的接近十米的金屬高牆上架滿寒光鏗鏘的隻有在飛機上才能看見的20毫米口徑加特林6管炮。不時有裝備精良的士兵從其上經過。
“你們是中國的幸存者嗎?”停在麵前的軍用裝甲車上走下身著美國軍服的黑人士兵,他說著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
“嗯,是的。”
洛羽辰對著聲源的方向點點頭。
“啊,你的眼睛?”黑人士兵伸手在洛羽辰眼前揮了揮,卻又覺得不禮貌立即將手收了回來。“是因為喪屍麼?”
“不……嗯,是因為喪屍。”
關於希臘帕特農神廟,加百列,神裔的事還是不要讓普通人知道比較好。
畢竟對方可是基督信仰超過80%的宗教大國,如果知道有神的存在,有《聖經》中記載的天使的存在……說不定會被狂熱信徒抓起來獻祭神明。
普通人也有普普通通的快樂,無知對於他們反而是好事。自己還是不要打破能讓人很容易滿足的狹小世界觀比較好。
“那麼,……”黑人士兵瞳孔的顏色忽然黯淡了下來,不隻是他,在城牆上守衛和巡邏的士兵,都僵硬的停止了動作。
整整一秒。
“請跟我回到基地清除病毒。”
黑人士兵突然轉身作出引路的姿式,眼神掃過藍絕世而冰冷的容顏卻沒有絲毫驚訝。
藍疑惑的歪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