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勝與敗的交集(2 / 2)

“不,你的眼睛……”

她忽然哭了,聲音帶著斷斷續續的綴泣。

麵對陌生的三個人的陌生的奇異能力,她隻是驚訝,即使對方拿著刀邁著死亡的腳步,也隻是大腦空白沒有反映。

但看著死去了生機的灰白瞳孔,眼淚無法遏製的湧出,噴發的悲傷沉重得像要將自己吞沒,連同看見少年的小小喜悅也淹望。

“沒關係,還能治好的……”

對待加百列也不會畏懼的洛羽辰慌亂到不知所措,他伸出手,想要擦幹陳墨凝臉頰的淚水,而陳墨凝就這樣撲進他的懷裏,像是害怕再度失去般緊緊抱住他。

金色的餘輝像燃燒一切阻礙的火焰,巨大的落日鋪撒著耀眼的光線,被灼成血紅的天邊靜靜流淌著雲與風的軌跡。

藍靜靜的走到一邊。

拂起的藍色長袍將她的視線卷向無盡的遠方,冰藍的發梢飄散著,欣長的睫毛微微低垂。

那就是她所要守護的少年的一切啊……支撐著他拚命活下來的信念,就是他所擁抱住的身影。

應該高興嗎?但是笑不出來。

彌散在心底的是說不清楚的淒楚,連同黃昏照射在臉龐的冰冷弧度,讓人莫名其妙想要哭泣。

藍忽然有些羨慕那個少女,因為她擁有自己觸及不到的東西,但是羨慕又有什麼辦法?自己隻是夥伴而已。

即使被洛羽辰緊緊的抱住也隻是站在夥伴的立場。

因為是夥伴,或許也遺憾隻是夥伴。

藍抱著雙膝坐下,任由火紅的光填滿她的整個視錢。

最好的做法便是像這樣的默默的守護他與他的一切吧?

她輕輕閉上眼。

--------------“瑟林。”籠罩在粉紅色大氣下的世界,昏暗光線中的人影對著捧著兩米長黑色鐮刀的少女說“你來了麼?”少女微笑著。

“是的,我選擇從黃昏中當活了下來,人影的語氣似乎有些歎息,這樣的歎息,又夾帶著無可奈何的傷痛。”

“你們不過是特例,但我的種族每一紀年都會如此。”少女的聲音聽不出感情。你能體會到那種感覺嗎?自以為融入了世界卻發現周圍的一切從一開始就編造著接受自己的假象,無論笑容,哭泣,快樂,悲傷,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殺死你的偽裝,當這種麵具褪去色彩,他們都露出了最本質的猙獰麵目,甚至連最信任的人也將刀刺入你的心髒。

她的微笑忽然不真實的蕩漾,像被風扯裂的鮮紅花瓣,每一處都溢出近乎麻木的悲傷。

“那樣絕望的孤獨中,除了複仇還有什麼選擇?”

有著淩亂金發的人影沉默著什麼也沒說,少女就這樣捧著鐮刀望著粉紅大氣下的殘破城市,像是亡國的公主寧靜安詳的祈禱。

祈禱能引領帝國崛起的王者歸來。

--------------

“我們好像到了。”保持了一路羞澀的擁抱姿態的洛羽辰與陳墨凝慌亂的分開。

在一個小時左右的步程中,洛羽辰告訴了她很多事,久分的相見的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因為獨自經曆的太多想要傾訴的太多思念的情緒太多。

在這樣漫長而又短暫的交談中,陳墨凝了解了洛羽辰身上發生的一切,對於那些超越常人類範疇的戰鬥與能力,她也隻是略為驚歎而已。

風、冰、合金骨骼,高維麵跳躍,羨杜莎之瞳,認知具現化,天神。這些對於她來說太過科幻,與她所處的有尼采的詩、key社的《Angelbeats》、瑪格麗特?杜拉斯的〈情人〉的世界遙遠到望不到邊際。

但她不覺得驚訝,仿佛很久以前從靈魂深處默認了般不存在違和。

更多的是好奇,對於洛羽辰的另一個靈魂。

“要再翻牆……?還是走正門進去?”洛羽辰對著一旁的藍說“正門有守衛,盤問的話可能比較麻煩,因為已經是夜晚了,對於我們怎麼出去一定會遇到糾纏。”雪一般白晢而冰冷的少女說“所以應該和來時一樣,讓暗傳送。”

“是嗎?”洛羽辰撓撓頭,“那麼暗,拜托你了。”

他的瞳孔擴散開墨一般的黑色,陳墨凝直視著令人畏懼的純黑眼眸,卻沒有像普通人一樣駭得退後。

“不怕麼?”感受到來自陳墨凝的視線,暗之羽辰說“不怕”

“那還真是讓我多了一個喜歡你的理由。”暗之洛羽辰說,“死小鬼,鐮鼬定位。”

風旋以周身蔓開,暗之洛羽辰深吸了一口氣,拉住藍和陳墨凝的手。

然後化成飄散的墨痕在空中流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