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與年齡不符的冷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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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醒來了。”
某位少女的聲音仿佛緾繞靈魂。
“那些低賤種族,沒有權力挑釁您的威嚴。”
她唇中呼出的溫熱氣息清晰可聞。
周圍旋轉著和煦的風,像春天擊碎寒冬的第一縷輕盈步調,滿滿都是歡欣的喜悅。
沉重的眼簾封鎖了陳墨凝的視線,她以從來有過的決心想要睜開雙眼,像要拚了命摧毀禁錮千年的白色囚牢,去迎接……看不見光線的真正黑暗,足以籠罩世界的沉寂與死亡。
阿爾薩爾……
眼角不知來何湧出淚水,記憶中浮現血液般粉紅的大氣,那片低沉仿佛要親吻殘破宮殿的天空,遙隔了十個世紀的熟悉。
有什麼東西鑽出了心底,從塵封千年的遺跡崛起。
明明該是風、綠草、鮮花、溪流的風景。
陳墨凝睜開眼,麵前的現實撕扯下一切幻想的幕布。和煦的風,是騰躍火焰卷起的氣浪,少女溫熱的呼吸,是紅色巨龍的高傲頭顱的熾熱吐息。
她,那條紅色的巨龍就這樣立在陳墨凝的麵前,沒有一個詞語能夠形容這樣威嚴的生物,流線型的脊椎每處都彰顯著造物主的天工,鮮紅鱗片優雅而高貴的排列著黃金比例,無法直視的金色瞳孔卻流轉著溫順而謙卑的光,像忍耐千年等待帝王歸來的臣子。
連陳墨凝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用“她”來形容看不出性別的龍型生物,隻是一種暖昧不清的直覺,這個比131.8米的金字塔還龐大的生物,是夢中依偎在自己身上,衣裙華麗,鳳釵玉簪的少女。”
“瑟林。”
不應存在發聲構造的龍的口中吐出這樣的話語,兩個普普通通的中文音節,像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刺傳陳墨凝的心髒,世界一百一十八種元素的排斥力發了瘋的洶湧爆開,彙聚成狂奔海嘯的憤怒吼叫。
但某種東西被打開了,某種限製被解除了。
無數雜亂的記憶碎片刺入她的腦海,被遺忘千年的過去一幕幕快速重放,龐大的信息量徑直彙進她大腦的全部容量。
在白得蒼涼的畫布,一抹淡淡的墨痕輕輕劃開,舉世無雙。像生於雞群的鳳凰,以無法模擬的絕美姿態高傲的展開絢爛的雙翼。
無人能阻。
世界在顫抖,充斥在空氣中無數分子用盡全力將她擠出這顆星球,但是不可能,已經不可能了。
她帶著毫不掩飾的高傲微笑,眸子被火光映得惡魔般血紅,她向巨龍伸出手,仿佛接過在忠誠騎士迎接的女王。
立於世界狂潮的她不再是無力飄搖的木舟,而是,永不沉沒的保羅?西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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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就行了嗎?”茵陳撫著因超負荷運算而滾燙的額頭。
“雖然,你和加百列的催眠師不同,隻能製造玩弄人心的幻象,但這樣的效果反而出奇的好呢。”少女靜立空中,意味不明的微笑不帶一絲焦燥。
“可以回去了哦,進攻結束了,人類活下來了。”
望著壓向金屬城牆的喪屍與槍管噴吐的橘紅色火舌,少女抬起公主長袍的裙擺,露出精致小腳上的白襪和木履,然後緩緩下墜。
“你要怎麼抉擇呢?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