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前。
春季伊始。
呂底亞緒皮羅斯山。
純白的女子在林間漫步。
略帶藍色的純淨白發,輕飄飄仿佛雪與羽翼編織的白色長裙。
她麵對微笑,嬌小的鼻子貪婪的吮吸著遺留著晨露的濕潤空氣。
從林葉縫隙落下稀疏的光芒,腳踩在鬆軟的泥土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鳥雀的鳴聲清脆而安寧。
但這樣的風景也會被千年的時光消磨殆盡吧?
不好不好,在想什麼消極的事呢~
她輕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比起感歎即將流失的時間,還不如抓緊享受伊始的春季呢。
她這樣想到。
步履也變得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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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過。
春季伊始。
藍漫步在城市的邊緣。
對於地理並不拿手,單憑風景連這是哪個國家都推斷不出。
但是藍知道一點。
這是個十分美麗的城市。
由山環繞,被河渠所喜愛著的城市。
泊油路的盡頭是起伏不斷的山脈。
山脈之中是綠意盎然的樹林。
但樹林之上卻並沒有縱聲歡呼的鳥雀。
童話僅僅是童話,現實能引起的隻有遐想,而遐想亦是非真實的。
被末日吞噬的世界,既沒有駕春出遊的人群,也沒有告知春天的雨燕。
並不是不存在,而是那樣的存在已經被破壞的體無完膚。
低沉的吼聲從遠方傳來。
再走幾步就是城市的入口。
既然如此有喪屍的存在也並不是出乎意料的事。
低垂眼簾。
純白的少女攤開雙手。
細小的冰珠在指尖凝結,逐漸擴聚成藍色的冰弓。
抬起雙臂,白皙的指尖拈著並不存在的弓弦。
藍光閃現。
彈出。
能量釋放。
隨著撞擊到牆角以巨大冰花模樣綻放的光點,喪屍的低吼消失了。
藍抬起頭。
冰花的尖刺浸著暗紅的血液。
輕輕咬著嘴唇。
她做出祈禱的姿勢。
如同純潔的聖女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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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咬著嘴唇。
她做出祈禱的姿勢。
“明明自己就是神明你是在向誰祈禱呢,信徒們看見可是會哭泣的哦。狄俄涅。”
冰與海的女神,狄俄涅。
對著她這樣說道的男子微笑著。
那是怎樣的一種微笑呢?懶懶散散的,就像沒什麼幹勁對於一切都無所謂般。但這漫無目的翹起的嘴角卻莫名的令人安心。
大概是漫散之中的那份堅定?
“為什麼來這裏了呢,達納特斯嗎?”
對著裹著黑色長袍的男子狄俄涅這樣說道。
“比起我的話,在春天看見冰海女神才更罕見吧。”
“我想人類的話看見你的次數更少吧...畢竟一生隻能見一次呢。”
“啊哈..那倒是。”
這樣閑聊著的時候,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河邊。
由山上融化的冰川所引流的河水。
幹淨的連底部都看得一清二楚。
“啊哈,這條河是你做出來的嗎?還真是透明的過分呢。”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純淨的東西也不見得好呢,要是水太過純粹的話,魚也無法存活了吧。”
“水至清則無魚呢。”
“但你可是條追求著至清之水的魚呢。”
“那我隻是在渾泥中拚命甩動尾鰭而已呢。”
“我們可是躲在你背後享受著那樣的澄清。”
“是嗎?那我還真是高興呢,哈哈。”
“......”
望著他的笑容,狄俄涅微微低下。
這樣的笑容,也會被時間吞噬殆盡吧。
才不是童話中的永生。
現實就是現實,神也是會死亡的。
無可避免,命中注定,本身也處於命運輪轉一環的神明,也終將走到自身命運的盡頭。
在那時回首的話,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呢。
享受著上代神的恩惠,擁有人類所不及的強大基因。
見證著無力之人的死亡,瞳孔映著反抗之人流淌的鮮血。
這樣詛咒般的幸運,讓自己成為這一代的神明之一。
如同傀儡般,懵懵懂懂*著傷口站立著的神明。
到最後也沒有拯救任何人。
心口的痛楚擴散開。
實質的湧入身體的每一寸。
肺部艱難的呼吸著空氣。
狄俄涅緊捂胸口。
“...這樣真的好嗎?”
“什麼?”
“我是說..就這樣走向結局..”
“你是說黃昏麼。”
“嗯。”
“狄俄涅,你知道猴子吧。”
“啊,那個鬥戰勝佛...”
“他和我談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冷靜得像個傻子呐...”
“噗..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