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向全天下的素食主義者道歉。”
“她好過頭了。”
插在半截土裏的白夜看上去有點好笑。
但是洛羽辰笑不出來。
因為他還在說著,聲音朦朦朧朧,咕嚕咕嚕,卻清晰的說著。
“她沒有仇恨的概念,別人對她做出再過分的事,隻要道歉就能原諒。”
“那不是很好嗎...”
“但是沒有仇恨的情感,她就不是人類了。人類之所以身為人類,有愛也有恨,有善也有惡,有優也有劣。那才是人類。”
“...”
“但是那個孩子隻有美好的感情。雖然她說著要奪回城市,你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嗎。”
“不是為父母報仇嗎..”
“她隻是為了親耳聽到對方的抱歉。”
“但是我在最初遇見的時候還被用長矛捅了...”
“因為她對神裔的判定有武器無法傷害,所以用武器不會造成傷害的概念。當然我這個神裔排除在外。”
“哦哦...”
“絕對的善便是惡意,不是對於自身的罪孽,而是給予她身邊之人的痛楚。”
不帶任何矯情。
也沒有半分故弄玄虛。
他以最真實沉重述說著。
洛羽辰想象得到他的表情。
就像為了陳墨凝而痛苦不已的自己。
“所以說。”
“所以說?”
“現在先把我拔出來我要窒息死了...”
“早說啊!”
將腳拖起。
洛羽辰把他從土中抽了出來。
潘德拉貢和鳩也剛好達到。
“白夜!”
連責罵都免了,看見好好躺著喘著粗氣的白夜鳩直接撲了上來。
被撞擊衝倒在地,白夜看見壓在自己身上的鳩快要哭出來的臉龐。
然後。
以純潔的,無邪的,最為真摯的感情撲到在他身上大哭著。
洛羽辰抬起頭。
少女哀鳴傳向天空,如同承載不了那樣的悲傷,雲被風吹得一幹二淨。
直射的陽光讓人悶熱起來。
絕對的善便是惡意,不是對於自身的罪孽,而是給予她身邊之人的痛楚。
完全衝擊了自己的聖人理論啊...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指天地和聖人高高在上。而是說聖人不偏袒亦無私情,對於天地萬物一視同仁,都以等同的態度去麵對。
就像佛陀所說的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不是什麼中二少年要逆天的宣言。
而是指天上天下的所有東西,我都一樣對其尊敬。
洛羽辰想要做到那樣的無私,恪守著性本善的原則,連同惡的地方也一並接受。
但那樣就是絕對的聖,至善則不仁。
這個世界是不平等的,但真是這樣的不平等才顯得完美。
若是絕對的公正,不僅沒有是非黑白可分,甚至連感情也會一並喪屍。
結果是成為漠視萬物的所謂聖人嗎...
歎了口氣。
在鳩“既然沒事就快點出發”的催促上重新邁出了腳步。
由白夜帶路,向著中心前進著。
但是。
向何方的路都是錯誤的。
那一天直到最後。
洛羽辰也沒有到達目的地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