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 夜與雨交織的低泣(1 / 3)

什麼嘛。

才到黃昏就開始下起雨來。

淅淅瀝瀝卻不間斷的落在身上。

布質的長袍被浸濕開來,視線也好聽覺也好全都被雨滴所交織的吵雜給覆蓋。

與漸暗的夜色融為一體,在光線未觸及的地方與路麵碰撞著,與瓦礫碰撞著,與屋簷碰撞著。如玻璃破碎般零落著的雨確實在呐喊在。

想想也是啊,落地的一瞬間生命也到此為止,不在肉體消亡前呐喊又該在什麼時候呢。

抬起頭來,視線早已被雨霧所覆蓋,依稀的光點被睫毛上的雨滴映照成絢爛的色彩,仿佛回到那個夜晚就燈火闌珊,載歌載舞,從宇宙看卻絲毫不起眼的城市。

對了,那個時候的人們還不知道有宇宙呢。對當時的自己也好,大家也好。大不列顛就已經是整個世界了呢。

意識變得模糊了。

啪。

一把推開門,在玄關的地墊上擦幹了鞋子。

潘德拉貢歎了口氣。

這個世界早已經不是自己的世界了,這種事情應該早就知道才對。

轟隆——

沉悶的雷聲。

還有仍未間斷的雨聲。

簡直就像卡姆蘭的那一天,圓桌騎士對變回真身的自己拔刃相向。回過神來已經血流成河了呢,被那樣磅礴的大雨澆著全身,不知是血液的顏色還是本來的顏色,鱗片上那令人厭惡的紅色也沒有消退。

轟隆——

“糟糕。”

一想起過去的事頭就疼了起來。

能力被封印了之後身體也變得虛弱了嗎。

潘德拉貢依著牆壁坐倒在地。

神明在這樣的陣法壓製下也會變成凡人吧。但遺憾的是自己並非神明,隻是人們口中的惡鬼而已。

將神明的能力刨開後還有身為凡人的部分,而本源就是能力的自己被刨開之後就會什麼都不剩。這種將能力強行壓製的陣法就像是強行分割自己的靈魂一樣,從頭部開始,一點一點的,撕裂的過程因為緩慢的推移而放大了百倍形成的痛楚。

這樣下去連保持意識都難了。

“哈。”

潘德拉貢自嘲般笑了。

想起來那一天又是為什麼變回了真身呢。

因為背叛嗎,因為痛苦嗎,因為身處王位不被人理解的孤獨嗎。

還是能夠依賴的人都沒有,隻能自己一個人咬著牙前行的悲哀呢。

轟隆——

雷聲在翻滾。

無數雨點彙聚而成的尖叫在腦袋中無限循環。

“感冒了啊。”

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察覺到不尋常的熱度。

“偏偏在這種時候。”

好孤獨。

上一次嚐到這樣冰冷的空氣又是什麼時候了呢。話說回來感冒應該也是第一次吧。自己可沒有能力被封印過的回憶。

好孤獨。

自己也會感覺到冰冷還是第一次呢。雨滴從發尖滴落到皮膚之上,身體也在微微顫抖呢。

好孤獨。

但是誰都沒有啊…迪盧木多不在,蓋?瑟林不在,亞?瑟林也不在。頭疼的厲害,也不知道感冒藥對自己有沒有效。

好孤獨。

站起身的時候突然脫力,抬不起的身體又倒了下去。失去了能力之後的自己就這麼孱弱嗎,不是和人類女子沒什麼區別了嗎。

但是誰都不在啊…

眼淚流了下來,就算想要抑製也無濟於事。這幅身體虛弱到連劍都拿不動。隻能無助的,孤單的,一個人哭泣著。

血液的顏色又占據了視線,分不清楚是回憶還是現實伸出手也隻觸得到冰冷的空氣。

轟隆——

最後所見的是,銀白的鎧甲染成血色,站在由屍體堆砌而成的山頂的自己。

瞳孔映照著瘋狂。

好孤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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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著陰沉的雲就明白會下雨,不過真下起雨來還免不了會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