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
鼓動著肺部,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抬頭望著天花板,體溫與空氣相融成冰冷的白霧散去。
汗水順著皮膚滑下。
視線望著沒有光線的暗色天花板。
這一瞬間產生了“啊我還活著”的實感。
全身的肌肉都顫抖著。
回想起來自己還真是體弱啊跑過這樣的距離都累得不行。
“站得起來嗎。”
被這樣詢問到,連回答的餘力也沒有。
接過伸到眼前的手,把全身的重量都托付給了他。接過了這樣的重量,卻仿佛不存在阻礙似得。
我被陸兄拉了起來。
“已經…沒事了嗎..”
說話都還是大喘氣。
感覺稍微停歇呼吸就會中斷。
我望了望身後。
被玻璃門所隔開的。隻是簡易的堆上了兩旁的櫥櫃而已。
數量稀少的喪屍,在這樣的門外遊蕩著。
像是隔了幾十米的高牆般,完全沒有發現我們的樣子。
看樣子似乎安全了。
稍微變得安心了起來,現在才用了打量周圍的餘力。
陸兄試探性的摁了摁大堂的開關,似乎沒有電力的樣子,奢華得有些過分的吊燈並沒有要亮的模樣。
回想起來現在就覺得安心也太過大意了。雖然隔開了被先前的戰鬥吸引而來的喪屍,酒店的內部情況卻沒來得及確認,正門的防禦也做的破破爛爛的。
換了角度的話要是酒店內部有醫院那邊的巨型怪物存在的話,這樣簡陋的積物會更方便逃跑吧……哈哈。
終歸也是自我安慰啊……
“不打開店裏設置的話監控也沒有辦法使用。”
從掛著“非相關人員禁入”的鐵門裏出來,陸兄歎了口氣。
果然電力還是很重要的東西。
除去生活上所需要的範疇,能運行監控的話也能極大程度的提高安全的保障。
“我記得有一部講人類消失的紀錄片裏麵有提到……人類消失過後,電廠也能自行運轉吧……是多久呢,十年左右嗎。”
小劉這樣說道。
那部紀錄片我也確實有印象。不過應該是小劉的誤記吧,因為——
“是誤記吧,就算是核電站沒有人維護的話也隻有不到一星期的成都而已,這裏可不是胡佛大壩。”
台詞被搶先了。
確實如此。
失去人類的維護與運營,兩三天後絕大多數的燈光就會因為失去電源而熄滅。但是相反的事,我們所處於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像是有透明的幽靈取代了人類條條有序的工作著般,無論是電力還是燃氣,都在無人的工廠秩序的運輸著。
像是被鬼蜘蛛龐大的網所覆蓋,對於這樣的便利無法衍生出感謝之詞,取而代之的是無端的畏懼。而被畏懼著的正體是神明還是妖魔呢。
我想無論是什麼,也一定挽救不了這樣的世界,隻是如同憐憫般讓人不快的施舍而已。
不過也並不是壞事呢。
“我先去一趟地下室,小雀而陪我去一趟嗎。”
“誒,可以倒是可以,不過為什麼是去地下室。”
“啊,應該叫控電室吧。”這樣說著的陸兄晃了晃從監控室拿出的內部地圖。
轉過身對著阿婆他們點了點頭,我跟上陸兄的腳步,這次腰間卻沒有掛著保持著通話狀態的手機,因為通訊公司的訊號已經不複存在了。
看了看手機屏幕上“檢查訊號”的待機提示,我將手機放回兜裏。
-------------------------------與死亡之神社失去連接的第二天。
我是朱玄雀,現在前往的是地獄入口般陰暗的,連綠色的“消防通道”都熄滅了,像是不知名怪物腹中的腸道般————
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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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追求力量的話,便會被力量吞噬,死無餘骨。要去提醒一下嗎。
沒有人的空房。頭上係著大大的蝴蝶型發帶,將身體藏在拖到地板的長袍中,小小的少女這樣說道。
順著鐵製的樓梯,鞋底與鐵板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讓人驚異的是現實中還有這種恐怖片才看得到的梯子。
借著手機細微的光源才看得清腳下的樣子,周圍與身下依舊是一片漆黑,在這樣“總感覺有什麼會出現”的地方出現一隻喪屍的話我絕對會嚇得丟掉斧頭滾下去。
未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撞見未知的過程。就像平白無故鞭炮爆炸可能隻是淡定的轉向聲源。要是眼睜睜看著鞭炮丟了出去,就會因為在意它什麼時候爆炸而變得畏手畏腳了。
“滴答”
這樣的聲音從身旁響起,舉起手機屏幕微弱的光芒,細微的血珠正順著陸兄消防斧的刃尖滑落著。
“陸兄…….”
似乎他也注意到了這樣的聲響,抬起斧頭,抱歉的笑了笑。
“在監控室遇上安保人員變成的喪屍,順手把他解決掉了。”
那時候隻是看到陸兄走進去,不要說碰撞,連喪屍的嚎叫都不曾聽到,陸兄就這樣幹淨利落的解決了嗎。
無論是反應還是力量,雖然不像恐怖遊樂園中靈敏到會跑酷飛簷走壁鑽縫隙的程度,但是各方麵都強於人類的喪屍一個人也是很難對付的。難道陸兄以前是殺手還是特種部隊嗎。
回想起來每次都是陸兄解圍,背著阿婆到處跑的時候也是,那樣的體能正常人不曾擁有吧。
各種各樣的假想反而讓我感到格外的安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