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上千人驅趕狼群,兩團夥悄然火並(3)(1 / 2)

蘄陽大學藝術團的好幾套鑼鼓都被他們借了出來,分布在大隊人馬中的不同方位。“咚咚鏘,咚咚鏘,齊步隆咚鏘……”拉網式的驅趕和撿拾同時進行。沉睡了多年的狼山,在這一刻被全方位地喚醒了。樹上的斑鳩“咕咕咕”地嘟噥著飛走了,喜鵲和老鴰“呀呀呀”地嘶喊著飛走了,地上的野兔、狐狸四散逃奔,機敏的狼群更是不能不跑,但狼群的搬家卻讓所有的目擊者唏噓不已:幾隻身材魁梧的成年狼嘴裏都叼著一隻身體很小的狼崽子,而兩隻身體格外壯碩的成年狼卻在後背上各馱著一隻老狼,說它是老狼而不是狽,是因為被馱的狼身上皮毛已經斑駁,很多地方完全脫落了,樣子衰老而無神。人們無不想起一個名詞叫“扶老攜幼”。它們三步一回頭,不斷流連,流連著小跑著走去。但凡有點惻隱之心的人都不能不為之動容……

天黑以前,施工隊全體出動,在通往燕山山脈的山脊上開始安置攔網。工程不可能立馬完成,天黑以後,他們按照雷金橋的布署還要挑燈夜戰。事情必須一蹴而就,容不得拖延。拖延了就有可能發生個別狼隻返回來的情況,那就不好辦了。

而各種曆史遺留物,師生們共撿拾了一百零八件。這似乎是一個很湊巧很吉祥的數字。有鏽跡斑斑的短刀、短劍,剩下半截的火銃,玉璧,腰牌,護身符,金屬器物少,而玉器多。在山頂將這些東西都集中起來以後,統一放在周幼軍背來的背包裏。由周幼軍和雷金橋兩個人輪流背著下山。就在這時,晴空一個霹靂,烏雲驀然間翻滾過來,瓢潑大雨驟然而至。

山上所有的人全都淋得透濕,一個個像水鴨子。一刻鍾以後,大雨變小了,這時,就從曆史係的學生那裏傳過話來:“誰身上藏著撿拾的東西,趕緊交出來,否則,大雨還會光臨!”大家口口相傳,麵麵相覷。

不知道誰在身上隱藏了撿拾的東西,也沒有人交出。這時,天越加黑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了。老師和學生們屬於純知識分子,純知識分子的特點是容易激動和浪漫。有老師傳過話來:“大家手拉著手下山,不要在乎男生女生,大家現在是中性!”

這不過是一廂情願,正是年齡的敏感期,怎麼會不在乎男生女生?於是,當大家手和手相牽的時候,就傳過嘰嘰嘎嘎的歡快笑鬧聲。但此時又從曆史係那邊傳過話來:“男生拉男生,女生拉女生,男女不要混拉!”

但男女一旦拉上手是不願意鬆開的,於是大家依舊嘰嘰嘎嘎笑著拉著手走。天公便不悅了——以他們後來下山以後的理解是這樣的——天空中一道藍色的閃電劃過,緊跟著就是“哢嚓”一聲,身邊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撲啦啦應聲而倒!

大家仍舊不願意鬆手,還是男女混拉,天空中就又打過一個霹靂,再次劈倒一棵樹,那情勢稍微有點畏懼心理的人就都猜測到了,男女是應該分開的。大家立即呼喚起男生或女生的名字,各自尋找自己的夥伴相拉。於是,在黑暗中,新的排列組合形成了。此時,雨便小多了。曆史係的學生仍舊傳過那句已經傳了一次的話:“誰身上藏了撿拾的東西,趕緊交出來!”

仍舊沒人理睬,大家在跌跌撞撞地摸黑下山。一個女生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啊——”便摔倒在地。身邊的人立即將她攙起。問她怎麼回事,她說,好像是狗或狼一類的動物撞到了她。太恐怖了。這是撞到了,如果啃一口呢?這時,又有一個男生嘶吼了一聲:“啊——”身邊的人便趕緊問他,你怎麼了?他說胳膊好像被馬蜂蟄了。針紮一樣疼。但因為天黑什麼都看不見,所以,隻能忍著。接下來,大家接連不斷地發出各種腔調的尖叫和嘶喊。也就是說,都不同程度地遭到了看不見的野物的攻擊。

曆史係的學生們再次呼籲:“請大家把藏在身上的東西交出來吧!否則,會受到更大懲罰!”仍然沒有人吱聲。雷金橋猛地一驚,恍然大悟,誰願意說出:“我交!”這樣的話?不是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人都是有隱私的,應該維護大家的隱私權不是?於是,他大聲說道:“我是旅遊局老雷,我走到大家的身邊,誰身上有東西,你不用說話發出聲音,你悄悄把東西塞給我就是。”

說完這話,他就嘴裏不停地說著:“我是老雷”、“我是老雷”、“我是老雷”,在師生們中間穿來穿去。結果,他收上來二十多片玉器。每當對方不吱聲而把東西塞給他的時候,他還小聲說一句:“謝謝。”很長時間過後,蘄陽大學的學生們還記得“我是老雷”這句話。五年後一個大學生去了國外,在國外的華文報紙上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目就是《我是老雷》,詳細記述了某年某月某日的那個夜晚,因為文章寫得感人至深,文中的老雷渾身閃耀著人道主義光芒,使這個大學生一夜成名,那份報紙被很多華人和對華友好的老外收藏,那篇文章也被很多報紙轉載。此為後話。

當大家將應該交出的東西都交出來以後,天空神奇地放晴了,一輪明月瓦亮瓦亮地高懸頭頂。皎潔的月光透過大樹的枝椏篩漏下來。雨在不知不覺中停息了,一絲雨星也沒有了。大家的鼻孔聞到的隻是潮濕的涼絲絲的水汽。大家不再受到野物的攻擊,沒有人喊身上疼了。雷金橋見此,便高聲說了一句話:“同學們中間有沒有藝術團的,給我們唱支歌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