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曉坐在床邊，長發淩亂地披散下來遮住臉，她手裏緊緊抱著一個盒子，璿璣走過去，雲曉卻沒有抬頭，她說：“薛睿，你去休息吧，讓我一個人靜一會。”
她的聲音有點沙啞，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璿璣坐到她床邊，伸手擁住了她，柔聲喚：“雲曉，是我。”
雲曉抬起頭看她，眼裏頓時盈了淚，她把頭埋在璿璣懷裏，哽咽道：“璿兒，雲馨死了……”
雲曉性子一向剛強，上一次見她這樣，還是她父親去世的時候
“你節哀。”她說
“一定是雲樺，馨兒吃著藥一直很好，怎麼會突然出事？她還那麼小，雲樺怎麼下的了手！”
璿璣輕輕撫她的背，雲馨自幼體弱多病，又膽小怕見人，所以她對她的印象不深，現在細想雲馨的模樣已經模糊不清了，唯一記得的是她經常怯怯地站在雲曉身後，低聲叫一聲“璿兒姐姐”，這時她便會蹲下來和她玩一會，但是不一會就會有丫鬟來把她領回去，她不能常吹風，不然又要生病
她記得雲馨出生在深秋，如果她還活著，就快過十歲生日了
有溫暖濕潤的東西浸濕她肩上衣服，璿璣抱緊了她，似乎這樣能給她力量一樣
璿璣出去時，天已經黑了
蘇雲楓不知去了哪裏，薛睿卻還在門口，他坐在門口台階上，小寶蹲在他肩頭，聽見門開的聲音，小寶跑過來，璿璣蹲下身抱起它
璿璣走出去，薛睿問：“雲曉怎麼樣了？”
“她現在睡下了。”
薛睿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起身，道：“照顧好她。”
“你怎麼不進去？”
“她有你和侍女的照顧，我去總歸不方便。”
“薛睿！”璿璣叫住他：“你喜不喜歡雲曉？”
他毫不猶豫地說：“我隻當她是普通朋友。”
璿璣歎息一聲，說：“沒事了，你回去吧。”說完，她轉身會雲曉屋子裏去了
璿璣進了門，透過紙糊的窗子，看見薛睿在原地一動不動，很久以後，他才慢慢走開
……
第二天璿璣醒來時，雲曉已經坐在那了
她眼睛仍然腫著，但是精神好了很多，她見璿璣醒來了，朝她笑笑
“璿兒，我沒事了。”
“你餓嗎？我們去吃飯吧。”
“嗯，”雲曉說：“璿兒，你幫馨兒找塊墓地吧。”
“好。”
雲馨下葬的時候，雲曉在雲馨墳前一直站到晚上，卻一滴眼淚也沒有掉
葬了雲馨後，雲曉便恢複了從前的樣子，她該幹嘛還幹嘛，有時甚至還和她嬉鬧幾句，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她現在看似很正常，但是她的性子我知道，如果不查出雲馨的死因，她這輩子都不會真的開心。”一次，璿璣看著雲曉房間久久不滅的燈光，充滿擔憂地說
薛睿隻是沉默，他看著窗子上那片微黃的燈光，很長時間沒有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