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數日,這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九,林慧穎給幾個副總打了電話說晚去一會兒,一家人吃過早飯便帶了冥幣祭品去上墳。到了地方,林富貴領著一家人先給林家老祖宗上了墳,老祖宗往下就是林富貴的祖太爺、太爺、爺爺,這些先人墳前都沒有墓碑,他父親墳前卻立了老大一塊碑,旁邊緊挨著是喬芳華父親喬文翰的墳,墳前也立著一塊碑,楊景曦一看爺爺的碑寫著“林王碑”,姥爺的碑寫著“將軍碑”,林富貴道:“這是九道彎兒全村兒男女老少給兩位老人家立的,上麵寫的是兩位老人家一生的功績。”楊景曦一看爺爺的碑,“先父林錦熙之墓子林富貴媳喬芳華謹立”自然又驚又怕,趕緊給嶽父跪下,“爸爸,我不孝,我再也不敢叫這個名兒了。”林富貴一樂,“沒事兒,你爺爺是山河錦繡、天下熙盛的錦熙,你是景色的景、晨曦的曦,沒事兒。”這時候喬芳華跟幾個女兒和大女婿趙成已經在公爹碑前擺好了煙酒糕果各式祭品,林富貴道:“小子,來,給你爺爺送點兒錢。”一家人焚罷冥幣紙錢,又給老人磕了頭,林富貴又讓楊景曦以孫女婿的身份和林慧穎重新拜祭,楊景曦自然激動之極。
拜祭完老爺子,一家人又來到喬芳華父親的墳前拜祭一番,楊景曦看了兩位老人家的墓銘誌,更想給兩老也寫本書了,可又想寫了也出版不了,不禁又是一陣黯然。
林富貴又領著一家人給林家別的屋的長輩和別姓的長輩上墳,村裏的人陸陸續續都來了,林富貴跟喬家嶽母妻弟一家和林老四林老五說了會兒話,也就回了家。
到了家,林慧穎急急忙忙開車上班去了,楊景曦和林延麒林劍南小姐兒倆幫著嶽父嶽母收拾了小樓兒幾間臥房廚房客廳,掃了院子。林富貴又跟女婿上山砍鬆樹、回林家老院兒收拾一番,掛上燈籠。收拾完趕大車回來,林慧穎也老早下班兒回來了,喬芳華跟兩個女兒早做好了晚飯,林富貴跟女婿放了一大陣子鞭炮,一家人回餐廳吃飯。
下午三點多,一家人圍坐在大圓桌兒旁剛吃完還沒下桌兒,院子裏腳步聲響,一隻雪白的纖纖玉手手掀開門簾兒,走進一個女孩兒來。女孩兒穿著白色羽絨服,白色褲子,白旅遊鞋,此時餐廳裏蒸汽頗多,女孩兒猶似身在煙中霧裏,十八九歲年紀,除了一頭黑發之外,全身雪白,麵容秀美絕俗,隻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有些蒼白。林劍南挺意外,“小菲,你不說你不來麼?你怎麼找到我們家的呀?”又站起身道:“我來給你們介紹,這是嶽亦菲,我們學校的校花兒,理科兒狀元。本來叫嶽晶晶,我們班有倆嶽晶晶,她就改叫嶽亦菲了。我們倆是磕頭拜把子的金蘭姐妹。小菲,這是我爸爸,我媽,我三姐,三姐夫。”嶽亦菲卻看著林劍南,“小南,這怎麼是你們家呀?”林劍南道:“是啊,怎麼了?”嶽亦菲道:“沒怎麼,”徑直來到林富貴麵前,“大叔,我有個小禮物送給你。”林富貴笑著問:“啥呀?”說話間,嶽亦菲把一直插在口袋兒裏的右手抽出來,手裏卻是個小玻璃瓶兒,嶽亦菲左手揭開瓶蓋就要往林富貴要臉上潑。
楊景曦坐在嶽父身邊看得分明,趕緊伸手抓住她手腕,“小菲,給我!”嶽亦菲哪裏肯撒手,楊景曦用力一捏,嶽亦菲“啊”的一聲,瓶子撒了手,楊景曦一看粘著的一小塊白膠布上果然寫的是H2SO4(濃硫酸),正自驚怒,嶽亦菲左手從褲兜兒裏再次抽出,把一把又細又長的匕首向楊景曦心口兒刺過來。隻聽叮的一聲,匕首尖兒刺進楊景曦幾層衣服卻再也刺不進去。嶽亦菲也是一驚,楊景曦再一看那匕首卻是在火車道鋼軌上軋扁的大洋釘子,在磨石上磨得雪亮。林富貴左手飛快的奪過嶽亦菲匕首,一邊右手掏出手槍頂在嶽亦菲額角,楊景曦拉開嶽亦菲用自己後背擋住槍口,“爸爸,別這樣,小菲還小呢,不懂事兒。再說是咱們對不起瑩瑩,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嶽亦菲怒道:“林富貴,你有種就殺了我,不然我早晚殺了你!”楊景曦一把抱起她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