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睡去的木炷好像什麼都感受不到了一樣,臉上掛著祥和的笑容,看來龍九天為他所布置的安神幻象起了作用。
其實,即便龍九天不給木炷布置什麼安神幻象,木炷也是能夠很好地睡上一覺的,因為他實在是太累了。一連一個周以來他都沒有好好地休息過,如今一旦進入睡眠的狀態,就沉沉地睡去了。
木炷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的母親。夢中自己還是一個一尺來長的嬰孩,躺身在媽媽的懷抱中,睜眼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木炷夢中的母親很是美麗,但是當他想要看清母親到底長的是什麼摸樣時,卻發覺無論怎麼努力,他都不能看得分明,好像是眼前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烏紗似的。
但是木炷還是感到很溫暖,因為他知道那是自己的母親,他從來都不曾感受到過的溫暖包裹住了他,讓他想要一直都這樣睡下去。
什麼煉神,什麼報仇雪恨,什麼消除“象種”,都統統地被木炷給忘卻了,心神之中衝蕩的親情,感受到的唯有母親的溫暖和母親那朦朧的眼神中洋溢的壓藏不住的對自己的關愛。
這一刻的木炷無疑是幸福的,他從來都沒有夢到過母親,因為不曾擁有,所以無從夢起,不料如今竟是夢到了自己的母親。
那一直都沉寂如夜、盤縮在木炷的神識之海中的“象種”黑絲網仿佛是察覺到了此刻的木柱放鬆了心神似的,緩緩地活動了起來。
黑絲纏繞,網眼收縮擴張,竟是逐漸變得猙獰恐怖起來。
網眼抖顫,絲線盤繞,黑絲網竟是緩緩地向木炷神識之海中的魂珠鋪伸而去,晶瑩剔透的黑絲散發著冰寒的冷氣,仿若是想要把木炷的神識給凍結住似的。與此同時,木炷做夢夢到的母親給他帶來的溫暖仿佛是能映射到木炷的神識之海中似的,一點一點的消融著黑絲散發著的冰寒之氣。
七彩大陸,星夜寂寂,一座朱紅色的木樓裏突然傳來了一絲悶哼,接著便傳來了一陣驚恐的呼叫:“翔哥,快,快,快救救我們的孩兒,炷兒他快不行了!”
正在沉睡的木翔聽到妻子的呼叫,匆忙起身抱住已經坐起了身的妻子,急忙安慰道:“蝶兒,你怎麼了,又做噩夢了嗎?”
洪彩蝶看到丈夫起身抱住了自己,急忙顫抖著身子,哭叫道:“翔哥,你快救救炷兒,他真的快撐不住了。”
木翔聽到妻子這麼說,便知道妻子又夢到自己的兒子了,不免心中勾起了一股深烈的喪子之痛,但是還是忍了下來,安慰妻子道:“快別瞎想了,我們的炷兒已經於二十年前就永遠地離我們而去了。你先平複一下心神,我去給你倒一杯安神茶,喝下後你就會感覺好受些。”
洪彩蝶沒有說什麼,她不是第一次夢到死去的孩子木炷了,每一次場景都是非常清晰,仿若真的一樣,隻不過那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世界,那裏的人穿著與七彩大陸上的人完全不同的服飾,講著與七彩大陸上的人完全不同的語言,做著與七彩大陸上的人完全不同的事情,但是她能夠感受到其中一個就是自己的兒子,能夠感知到自己孩子的心思。
雖然沒有一個人肯相信她,洪彩蝶還是固執地認為自己的兒子一定沒有死,在另外一個世界裏活的好好的。
洪彩蝶看到自己的丈夫都不相信自己,也是感到很是無奈,但是一想到夢中木炷正在麵臨著的危險局麵,就不由得心焦起來。
心中焦急不堪的洪彩蝶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孩子將要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居然就在床上懸空打起坐來,想要憑借著這種方式來幫助自己的孩子。頓時一股火紅色的靈氣噴湧而來,好在有洪彩蝶的可以控製,床上的棉被和朱紅色的小樓才得以逃過被燒得灰飛煙滅的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