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炷眼看就要被滾燙的茶水燙到,一身淡青色服飾的那個丫鬟假裝驚慌失措地眼看就要叫出聲來,看到這一幕的人也都是把心眼提到了嗓子眼。不過還沒有等茶水濺落到木炷身上,木炷一個鷂子翻身,竟是從椅子的側麵險而又險地翻了過去,一邊翻還一邊嗬斥道:“死丫頭,你想幹什麼,不想活了是不?”
那丫鬟感覺眼前一晃,已是不見了木炷的身影,隨後就聽到了從椅子一側傳過來的嗬斥聲,心中還來不及疑惑木炷何以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迅捷的身手,就急忙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慌忙說道:“還請小爺您不要見諒,都怪奴婢一時不察,險些燙到了小爺您。”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想到這是在去倚紅靠翠的船上,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心中暗自想道:“本來以為是臨水城誰家出了個天才,如此看來,也不是什麼好貨!小小年紀就已經知道鬥狠鬥氣,並且最讓我不齒的是,他還學會了風月之事。”
“你也不是故意的,再說這不是最終也沒有燙到我嗎?”木炷和煦地說,完全不見了剛才訓斥那囂張少年和她的模樣。木炷說這話的同時向一側揮了揮手,示意那丫鬟可以放心地退下了。
丫鬟恭敬地勾頭退下,心中卻是在琢磨,這個小鬼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說他無知年幼吧,剛才對待自己的行為分明是一個有修養的人;說他成熟穩重吧,他分明才與臨水城城主府的少爺鬥過狠,並且年齡上也說不過去。丫鬟不免在心中對木炷多了幾分留意,已經在心底暗自下好了決定。
木炷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個丫鬟給記恨在心了。
“姐姐,就是那個小鬼。”倚紅靠翠二樓一間打開的窗戶裏,換了一身潔淨青衣的剛才在船上沏茶的那個丫鬟指著木炷,嘟囔著嘴,對著一個一身紅裝的女子說道。
那女子一身紅裝,頭上係的也是一根紅頭繩,腳下穿的也是一雙紅繡鞋,臉盤端莊,儀態得體,真是一個妙到骨子中的人兒。對,這正是倚紅靠翠的第一等的頭牌小紅,這丫鬟是她安排的眼線,被喚作小青。
“小青,你說的真的是他,真的就是那個小屁孩?”紅衣女子疑惑地問道。紅衣女子的聲音如同初次開腔的雛鶯,真是脆不可擋,聽上一句就能讓人酥麻到骨子裏。
小青看小紅不信,就把在船艙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小紅,並且提到了自己用茶水試探木炷的事情。
倚紅靠翠的一樓早就黑壓壓的地坐滿了一群漢子,隻留空出靠裏的一個高高的圓形舞台。隻聽眾人都雜七雜八地叫嚷著:“小紅呢,怎麼還不出來見客?出來,出來,快點出來,大爺我都等不及了。”
木炷鎮靜地看著這些,心中也在暗自琢磨這小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想起母親對他說過的話,木炷望向舞台的眼神更加急切了。
“哎呀,各位大爺,小紅正在梳妝,請你們都要切記稍安勿躁。小紅出的題目不知道大家都想好了答案沒有呀?”老鴇顯然也是有過風華披靡的時候,聲音嬌媚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中年婦女的嗓腔,好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似的。
“肯定有人早都準備好了,快點請小紅出來……。”台下的人們都顯然是等不及了,叫嚷著,笑鬧著,與老鴇打著哈哈,不過並不敢說自己有正確的答案。
眾人都知道要想答對小紅姑娘出的題,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多數人隻是隨便寫了答案,以來增加小紅的留在舞台上的時間。
“小紅姐姐出的什麼題啊?”就在這時,木炷站了起來,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木炷故意捏出的清脆、稚嫩的聲音在這一群嘈雜的吵鬧中分外刺耳,眾人都把目光轉移到了木炷身上。當發現這個就是得罪了臨水城城主府的少爺的那個孩童時,眾人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明了的神色,都心想這個小屁孩怎麼會知道這題目。
眾人都擦亮了眼睛,想要看看這老鴇該如何應對這突發的局麵。
原來倚紅靠綠為了抬高人氣值,每個月都會派出小紅或者是小翠,讓她選擇一位客人,被選中的客人不僅能一睹芳容,而且還能夠與她促膝長談。小紅和小翠選擇客人的標準就是客人根據她們自己所出的問題而給出的答案,當然誰輸誰贏還要看運氣以及這兩個絕代佳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