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樹木,身邊的灌木,以及腳下的腐敗落葉,都成了木炷的發泄對象。漫無目的,隻知道發泄體內的力量,木炷已經徹底陷落進瘋癲的狀態。血紅色的雙眸閃著詭異的紅芒,白亮的紫荊短劍不斷地刺擊狂挑,木炷已經完全失去了對自己行為的判斷。
鍾守英看到木炷這番模樣,也是在心中暗自焦急,因為她也無可奈何。無良師傅教了她很多東西,唯獨對付心魔,是她最為不想應對的,因為那不僅需要極強的耐心,也需要極強的堅韌心態。
木炷的腳步開始狂亂起來,心中的憤怒和不甘迅猛狂增,讓他的心湖更加難以平靜,他開始不局限於一小片區域,開始調轉身形往前方胡亂闖去。鍾守英自然不放心木炷橫衝亂撞,就緊緊地跟在了木炷身後。
在妖獸山脈中喪失神智,無疑比在其他地方喪失神智都更加危險,因為妖獸山脈妖獸無數,對於神智全失的人來說,無疑是修羅地獄。如果木炷一不小心,闖到了高階魔獸那裏,等待他的不會有第二種結局,隻有悲催喪命。
想要引開木炷,不讓他往深處行走,但是鍾守英又不敢過度幹涉,因為她明白,此時的木炷非常危險,不僅敵我不分,而且實力也會猛然暴漲。木炷此時的狀態與狂化極其相似,隻是徹底喪失了神智,並且有可能以後永遠都不能醒來。
木炷體內的鎮魔符牌對心魔之氣最為敏感,此時也開始了迅猛的反攻,無論如何,鎮魔符牌都不會放任心魔之氣胡作非為的,然而現實卻是更加的殘酷,由於之前木炷的刻意壓製,木炷體內的心魔之氣濃度極高,此時一旦毫無壓製的完全釋放,鎮魔符牌也是不能攆上心魔增長的速度。
就像一股情緒被長年壓製,如今理智全失,徹底放開,猶如原子彈的爆破,無限的能量在有限的空間中驀地爆破,所造成的傷害可不僅僅是一星半點,還有可能是徹底地毀滅和消亡。
鎮魔符牌的四周已經是黑氣繚繞,神識之海中也是黑氣衝天,木炷眼中的血絲也在增加著厚度,一旦血紅色的絲線結成網狀的薄紗,木炷將會永遠也回不到清醒的狀態了。到那時候,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木淩風,恐怕也是無能為力。
木炷的胳膊不知疲倦地甩著紫荊短劍,如果再不知道停息,很難保證木炷不會脫力昏迷,然而木炷肌膚中的靈氣不住地為木炷提供動力,讓木炷盡興地忘乎所以地廝殺,木炷已經徹底地沉溺於殺戮的快感中。
一隻野兔從木炷的腳下正要躥過,木炷的雙耳一陣抖動,手中的短劍已然刺出,身形頓然彎曲,一劍就刺破了野兔的喉嚨,鮮紅的血水四處迸濺,野兔臨死前瞪大的雙眼殘留著驚恐,然而木炷完全視而不見。
抽出紫荊短劍,仿佛是還不甘心,木炷又迅速地給野兔補上了幾劍,這麼下來,整個野兔身上已經是體無完膚,劍洞遍布,看起來血淋淋的,讓人感到惡心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種命運的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