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了別人,梁飛早就破口大罵消極怠工,然而這可是自己親哥啊!破口大罵是照樣有的,消極怠工可就不敢了——誰知道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那個凶殘的大嫂唐齊會不會把槍指他腦門上逼他就範?老實講,雖然當初大哥和家裏鬧翻的時候自己有點慫吧,躲老遠去了,可也沒對自己大哥落井下石啊,為什麼到頭來苦逼的還是他?
一想到梁蒙,梁飛就一口血。這任務不用想,鐵定是梁蒙找別人搞不定,砸自己頭上了。梁蒙保密工作做得好,特殊調查處其他人並不知道他倆是親兄弟,所以梁飛雖然很想給自己大哥紮小人,可該做的工作還得做。
言罄其實並不信他的話,至少梁飛說不知道那批軍用零件幹嘛的,言罄就不信。以梁飛的奸詐程度,要是搞不清這個,絕不會輕易接手這項任務。但梁飛畢竟是特七處的人,能把任務透給他三分已是仁至義盡。
梁飛不關心聯晟那批特殊零件的事,言罄也不關心軍用零件的流向。
兩人現在的共同目標是找到東合光啟的負責人,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露過一次麵的宋源。
梁飛一邊開車一邊問:“你說的那個宋源,長什麼樣?”
言罄想了想,道:“你有沒有畫板?”
“……”梁飛一臉見鬼的表情,“你還會畫畫?”
言罄理所當然:“做設計的,當然會畫畫,基本的素描還是可以見人的。”
梁飛心想你擅長的不是軟件設計嗎?但他還是從口袋裏抽出個電子板交給他:“側麵有電子筆,畫吧。”
言罄接過來,雙腿交疊,將電子板架在腿上,拿著筆開始畫畫。
梁飛瞅了兩眼,起筆的姿勢倒是像模像樣,不知道畫出來什麼德行。
他路上和屬下聯係了幾次,決定暫時將抓到的這批人帶回去審問,而他和幾個組員留在西廊城追蹤東合光啟的線索。屬下一聽就自覺詢問:“梁工,訂酒店麼?”
“嗯。”梁飛應道,“直接劃我賬。”
這意思就是定最好的酒店了。
屬下想起他旁邊還帶著言罄,便問:“那言董……”
言罄頭也不抬:“一起。”
梁飛:“……”
言罄繼續說:“劃梁工的賬。”
“……”梁飛大怒,“憑什麼!”
言罄抬起頭,笑道:“我是不介意你一起劃我的賬,但我怕你害羞。”
梁飛:“我害羞個毛?”
言罄瞟了一眼他的通訊器,似笑非笑道:“我怕你屬下誤會我們有不正當關係,當然,這個我也是不介意的,但是我怕你害羞……”
“滾滾滾!誰和你有不正當關係!”梁飛薄怒上臉,“付個房錢而已!怎麼就扯上這些有的沒的了!”
“因為我打算和你住一間。”言罄笑吟吟道,“別人恐怕會誤會你是我包養的小白臉,所以我慷慨地給你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通訊器那頭的屬下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老實講,以言罄和梁飛的體格,這個設想竟然毫無違和感。梁飛一口血哽在嗓子裏,仰天長歎,“都住一起了,誰包養誰有個鬼的區別啊!我特麼地不想和你住一起啊!”
“哦?你確定?”言罄將電子板抬起來,一張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展現在眼前,“我可不認為一個陌生闊少孤身出現在高級酒店是一件尋常的事。”
梁飛接過電子板,果斷開啟掃描,進行係統人口配對,漫不經心地反問:“怎麼不尋常了?”
“你如果想隱藏身份,肯定會以便裝出行,我敢說你的便裝裏絕對沒有便宜貨,所以最可能選擇的角色就是闊少。而西廊城是一個工業城市,旅遊業和餐飲業並不發達,來這裏住酒店的大多是商客,商客來談合作,極少有單獨出行的,你即使想冒充成一個企業的富二代來談工作,也絕不會連個助理都不帶,即使不帶助理,你身邊也不應該連個作陪的女伴或者男伴都沒有。”
言罄一番推測,讓梁飛抬起了頭。
“所以,你要麼裝成我的助理,要麼裝成我的男伴。”言罄微微湊近,朝他吹氣,“宋源親自接待過我,所以知道我身邊並沒有帶助理,恐怕梁工隻剩下一個選擇了。”
梁飛木然推開他的臉,將電子板擋在兩人中央,微笑道:“言董提醒我了,作為一個闊少,來談生意怎麼能不帶助理呢?言董就委屈一下,假裝成我助理好了,我想以您的聰明才智,假扮一個助理綽綽有餘。”
言罄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雖然他倆都低調,可有心人縱然查不出梁飛的身份,想查他言罄的身份還是輕而易舉的,到時候說他是梁飛的助理,酒店前台恐怕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