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董!你再不回來聯晟就要變天了!你能不能有點責任心!”張堯在視頻那頭憤怒地指責。
言罄慢悠悠地在酒店房間裏一邊倒酒一邊說:“你不是說董事會那些人的小動作起不了什麼風浪麼, 怎麼現在又在向我訴苦?”
“要是沒有起震器的事我當然能搞定, 問題是你特麼現在告訴我聯晟可能要接受兆海市檢察院的調查, 你讓我怎麼辦!”張堯在那頭拍桌子, “寰宇的事就已經夠讓人糟心的了, 法務部加班好幾天了你知道嗎?結果你現在又給我砸下來一件棘手案子, 你怎麼不幹脆利落地讓我去死呢?!”
“我怎麼舍得?”言罄微笑, “張大管家能力超群,你死了我可怎麼辦?”
“滾!”張堯笑罵,“就知道說好聽的!你倒是給我回來啊!”
“很快就回去了。”
“我說……”張堯挑眉, 一臉八卦,“言罄,你在西廊城貌似沒什麼事了吧?壓著這麼多公務不辦, 等誰呢?”
言罄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不是等你。”
張堯摸摸下巴, 嘖嘖道:“看來梁四少還沒走啊,你們這幾天相處得不錯嘛。”
言罄:“科研部的又跟你八卦了?”
“什麼叫八卦?”張堯不滿, “我的員工隻是在參加燈光節的同時向我傳達一下所見所聞好嗎?”
言罄將酒杯往桌上一放:“看來科研部下半年的部門經費需要縮減了。”
張堯連忙掐了通訊:“我什麼都沒聽見!!!”
言罄:“……”
然而隻要和梁飛沾邊的事, 總沒有一件順心如意。言罄等了一晚上, 梁飛沒回來, 通訊不接, 消息不回, 仿佛人間蒸發。
特七處的人也銷聲匿跡,言罄尋不到任何他們存在過的痕跡,西廊城安靜地一如往常, 隻有國台新聞播報著兆海市突發地震的消息, 仿佛東合光啟領導人外逃事件並沒有被察覺。
翌日,早間新聞終於提到東合光啟公司解散後的財產分配問題,據銀行方麵透露,東合光啟名下的資金因涉及盜取嫌疑目前已被係統自動鎖定凍結,十天之內無法進行任何操作,銀行方麵會盡快查清此次突發事故。
新聞嘉賓正在討論銀行給出的模棱兩可的答複中所謂的涉嫌盜取是指資金被別人盜取還是東合光啟盜取了其他人的資金,言罄在聽到銀行凍結東合光啟的資金後就沒了興趣,關了電視安心等消息。
到了中午,梁飛輕飄飄發來一條信息:有事先走了。
就這麼五個字,連個再見都沒寫。
就這麼輕易地,把他獨自一人丟下了。
言罄盯著信息愣了幾秒鍾,一怒之下去前台退房結賬準備回首都,酒店的員工說梁飛已經預付過賬單了。
胸中一口氣出不掉,言罄惡狠狠地想:梁飛,有本事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再被我逮到,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然而他又怕這詛咒成真,若是梁飛真的自此再也不見他,他又覺得豈有此理。
回程路上,言罄不知在心裏氣了幾個來回,可一想到梁飛難道又遇到了緊急任務,便覺得心神不寧。
這就是距離啊,言罄想,怪不得張堯說喜歡梁飛的人那麼多,卻沒有一個能得逞,時間和空間都不對等,怎麼得逞?
言罄第一次覺得挫敗。
他在這邊牽腸掛肚,梁飛卻沒心思惦記他,能記得給他發條信息,還是被他不間斷的通訊騷擾給逼的。
特七處已經拿到了東合光啟管理層有不明收入的證據,還陸續查封了幾家倉庫,沒收了許多被東合光啟放置的機器和零件。證據是從馮繼的家中找出來的,可這部分隻夠控告部分高層偷稅漏稅,並不能證明幾位核心管理人員有私販軍用零件的曆史,尤其不能證明他們經手倒賣的部分零件中,有管製物品的嫌疑。
最棘手的是,宋源的把柄在馮繼手裏,可也僅限於此了。
“不是說要帶我去汽車城逛一遭,劉總怎麼失信了?”這是梁飛見到被關押的宋源後說的第一句話。
宋源本名宋遠,是東合光啟的總經理兼銷售總監。他看到梁飛,詫異片刻,忽然笑了起來:“我早說你不簡單,馮繼那個蠢貨偏說你隻是個小白臉。”
“宋先生也不簡單,改頭換麵哪裏是一般人輕易能做到的?”梁飛似笑非笑,“我倒是不知,這仿生麵具什麼時候開始爛大街了?”
宋源看著他,微笑道:“梁秘書不知道?那看來你不是軍部的人。”
梁飛斂下表情,茶色的眼瞳在燈光下泛著金色,他沒有貿然開口,僅憑一句話就猜出他不是軍部的人,宋源也不簡單。宋源的這句話也透露出一條信息:軍部的人知道仿生麵具外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