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說兩句會死嗎?!”梁飛抓狂,“你這麼毒舌梁蒙怎麼沒被你氣死呢!”
“他習慣了啊。”唐齊悠然道,“你難道不知道他有心理抖M傾向嗎?被我氣得跳腳還哭唧唧什麼的真是超可愛的。”
“……”梁飛已經不忍聽下去,遊魂一樣朝外走,“這一定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唐齊一定不是的!”
為什麼這兩人的情趣他越來越看不懂了啊喂!
唐齊在他身後提醒:“停職期間你也可以調動特七處的力量,不過隻能以私人名義聯係,特殊調查處不會為你們提供官方支持的。”
梁飛朝他比了個中指,砰地一聲摔上了秘書室的門。半晌後又退回來補充道:“桌上的報告你讓梁蒙看一下,我覺得聯晟有研製開發武器的資質,他要是覺得可行,批一張許可建議書給聯晟吧。”
“你倒是總想著聯晟。”唐齊調侃。
“我這是慧眼識珠!”說完梁飛便撤了。
唐齊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盯著門口滿臉憂慮。
上次任務的遺留問題有三個:一是軍部和科學院開始內部整頓,搞得人心惶惶;二是管製物品的泄露和市場流通問題擺到台麵上來,如果不盡快解決,恐怕會引發更嚴重的政治後果;三是特殊調查處處境艱難。
梁蒙上任後,有一個極其大膽的構想。目前特殊調查處隸屬於法製機構下屬的公安係統,雖然名義上屬於軍政法三大權力體係其中之一的法製體係,然而因其機構的特殊性,與軍政兩大係統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梁蒙想讓特殊調查處也像LMPB(合法謀殺規劃局)一樣成為一個獨立於三大體係之外的機構,可以與他們有合作,但不能被他們所掌控。
這野心可不小,一旦正式提出,得罪的可是三大體係的人。
唐齊明白梁蒙想要脫離掌控的心情,可這種事做起來哪有那麼簡單。
梁蒙以為隻要抓住時機,讓軍政法三方繼續保持互相戒備的狀態,他就能逐漸控製平衡點的偏移,使特殊調查處成為這三大體係中不可缺少的一環,隻要他有了反製於他們的籌碼,就可以逐步開始實施他的計劃。
唐齊雖然不太讚同他剛上任不久就如此膽大妄為,但內心深處對梁蒙的構想卻是非常讚同的。
目前,特殊調查處像一個萬能管家,哪裏需要就去哪裏幫忙,沒有自主權,所有的任務都是其他機構下放的,特殊調查處隻能全盤接受。做得好了,他們覺得理所當然,做得不好,各方就開始責難。這麼吃力不討好的機構,竟然也這樣存在了上百年。
梁蒙也不是甘於受氣的人,之前的總處長們很有遠見,識大體,有大局觀,無私無懼無畏,能夠將全部的生命與熱情傾注於聯邦,為聯邦付出一切。可梁蒙不是,他有主見,痛恨欺騙與利用,相信正義和善良。他相信特殊調查處的存在是有必要的,但是他並不認為一個被層層約束處處為難的特殊調查處能夠最大地發揮他的價值。
這棟樓裏的所有員工都是他肩上的重擔,為聯邦奉獻一生是他們的使命,但不是以所有人的正常生活為代價。這裏的人也需要除了工作之外的生活,讀書、旅行、戀愛、結婚、生子、交友、與家人團聚、養老、休息。這是一群生活在保密協議裏的人,即使行走於陽光下,也清醒地與所有人保持距離——生怕連累了別人似的。
特殊調查處全年無休,24小時待命,一個緊急任務就可以毀掉所有的休閑計劃。
梁蒙不希望這樣。他要特殊調查處獨立的最根本原因,是要為他的員工謀取最基本的生活福利。站在更高處的人看不到他們的掙紮與辛苦,所以他必須站出來,為他們爭取。
唐齊這一年多陪著梁蒙忙裏忙外,連著三四天不眠不休幾乎是工作常態,梁蒙成長的速度太快了,即使平時麵對他時還是那副吊兒郎當暴躁又愛撩閑的樣子,可骨子裏已經是個十分有擔當的成熟男人了。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想要幫助梁蒙實現這個願望——雖然是以梁蒙不甚喜歡的方式。
在聯邦,擁有絕對權力的,從來都不是那些A級領導者,而是S級至權者。他們才是操縱著整個聯盟運行脈絡的神之手。
想要打破軍政法三大體係的平衡,隻有從這些隱藏在背後的絕對權勢者下手。唐齊從來不喜歡正大光明地與這些人作對,他習慣了黑暗世界的運行規則,他要讓這些人,自己主動走到陽光下。
梁飛是這把鑰匙,能夠自由地漫步於光明與黑暗,心如猛虎,手執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