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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想到。”梁飛也笑了笑, “我一直以為我身邊那群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說不定哪天闖禍了來找我哭, 可他們至今還在外麵瀟灑, 你這個一直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的小少爺居然上了新聞頭條。”

“他們才不會呢。”黎封古怪地笑了笑, 竟然打開酒瓶, 仰頭毫無形象地灌了一大口, 哈了口氣, 道,“他們聰明得很,像你一樣, 你們這些人,從來不會犯錯的。”

“你也不會犯錯。”

“可我運氣不好。”黎封苦笑,忍不住用手捂住眼睛, 低低道, “你相信嗎?我到現在都搞不明白車禍是怎麼發生的……我沒有喝酒,駕駛時也很小心, 我真的沒有……”

說著說著, 他又哽咽起來, 嘴裏含含糊糊說不分明, 腦子又開始糊塗。

梁飛將他抱在懷裏, 拍著他的後背, 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膀發泄眼淚。

“這不是你的錯。”他這麼安慰著。

可黎封在他的懷裏哭得聲嘶力竭:“我完蛋了……黎家也完蛋了……梁飛,一切都完蛋了……”

梁飛斂著眉,麵無表情地任由他把鼻涕眼淚都蹭在自己的衣服上, 絕望著。

許多人都問過梁飛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放著好好的紈絝子弟不做, 偏要去特殊調查處出生入死?

梁飛總是笑著說因為自己是個有理想有道德有精神追求的人。

可事實上,他會選擇進入特殊調查處,就是因為黎封這樣的人。

他們什麼錯都沒犯,謹小慎微地、平平凡凡地生活著,卻莫名其妙地,被人漫不經心地毀掉了一生。他隻是,想力所能及地、盡己所能地、讓這些人免遭如此厄運。

從拘留所出來,梁飛心情沉重。

青桐站在車旁等他,身上還穿著剪裁精良的西裝。

“從婚禮現場過來的?”梁飛調侃著,臉上卻沒什麼開玩笑的神態。

“剛剛陪老婆見了她的伴娘團閨蜜們。”青桐淡淡笑了笑,“不打扮帥氣點,怎麼給她長臉?”

梁飛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意:“這麼優秀帥氣的小夥子作老公,她閨蜜們要羨慕死了吧。”

“可不是。”青桐隨他一起鑽進車裏,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說,“我陪她的時間太少,這種事當然要盡量滿足她。女人都是這樣嘛,不管背地裏多辛苦,外人麵前總希望自己是最幸福的那一個。”

“她是。”梁飛道,“她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不然不會嫁給你。”

青桐低聲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是內斂而滿足的笑意:“嗯,她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孩子。”

沉浸在幸福中的男人是不需要清醒的,梁飛便附和著笑了笑,沒有拆穿。

不知為何,看著青桐為了婚姻小心經營仔細謀劃,他忍不住想到他和言磬。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麵了,各自忙碌著,偶爾在通訊中聊上幾句,卻又總是因為手邊的事而匆匆掐斷。

事實上,他們認識的時間雖長,相處的時間卻少得可憐,其中巧遇占了多數,而工作占了一半。萌生於偶然的戀情充滿誘惑與試探,在短暫的接觸中被吸引,而後淪陷。相愛其實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可如何長久地維持這種曖昧而深沉的關係卻讓人束手無策。

青桐發現他在發呆,忍不住問:“梁工在想什麼?”

梁飛回過神,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了種傾訴的衝動。他說:“我和言磬在一起了。”

“哦……啊?!”青桐瞪大眼看著他。

梁飛眼疾手快地調整方向盤和手刹,啟動智能駕駛模式後才沒好氣道:“看路!”

青桐鬆了手,仍然呆呆地看著他:“你……你和言董……在……我是說,你們戀愛了?”

梁飛因為這兩個充滿少女氣息的字不滿地皺起眉頭,然而他也沒有什麼合理反駁的話可說。他點了點頭,道:“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青桐側著身子,無措地呆立半晌,才結巴道:“這……這麼快……”

“快嗎?”

“我們都以為梁工你要孤獨到退休呢……”青桐小聲嘀咕著,“這事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我的天……”

梁飛總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太大了,而且什麼叫‘孤獨到退休’?

“我和言磬在一起很奇怪嗎?”

“這個倒沒有……”青桐終於緩過神來,能夠頭腦清醒地與他對話了,“大家都覺得言董和梁工在一起挺般配的,言董每次見到你,那個冰塊臉就不再冷冰冰的了,眼睛總是盯著你看,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喜歡你,隻是……沒想到你會答應。”

“哦?為什麼?”

青桐撓了撓頭,思考著怎麼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