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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磬點點頭:“我早就懷疑過這一點了。”

寇軍繼續說:“我們詢問他們的能源來源時,他們提供了幾家小能源礦的名字,我查了查,這些小能源礦的法人都是些中小企業的老板,各行各業都有,但能源行業你知道的,優質的能源礦都被幾大家族壟斷,這些小能源礦的能源品質並不高,所以我懷疑新致能源的能源提煉和加工技術非常厲害。”

言磬讚同:“嗯,隻有這樣才能取得優勢。”

“我們申請對方展示一下加工技術,但遭到了拒絕,說是企業機密。”

言磬冷笑一聲:“理由正當,可內容就不一定了。”

“總之表麵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寇軍示意他翻到報告後麵,“不過我特意留心了一下他們使用的各類零件和機器,發現了一些被淘汰出市場的劣質零件和一些沒見過的新型零件,我根據印象做了模型圖,但市麵上找不到這些零件。”

言磬看著報告上的幾個零件模型圖,說:“我找人比對一下。”

“梁工?”寇軍猜測。

“嗯,他們之前在西廊城調查的那批零件似乎沒有追回,我讓他看看是不是和這些有關。”

“好。”寇軍點點頭表示了解,忽然提了一嘴,“言董,你知道寰宇和東合光啟後來怎麼了嗎?”

言磬抬頭:“寰宇破產,東合光啟的資金被凍結,高層涉嫌商業欺詐和偷稅漏稅被立案調查,不就這些了嗎?”

“寰宇的部分高層和東合光啟的部分高層都被緝拿,今天早上法院正式發布了公告,確定了他們的罪行,宣判了刑期,修改了他們的公民身份。”寇軍沉默幾秒,臉上有種複雜的困惑,“我……我其實明白法院的決定,隻是有件事始終困擾著我。”

“你說。”

“寰宇在這件事上其實也是受害方吧?我的意思是,他們是被東合光啟利用了,為什麼他們也受到了這麼嚴厲的懲罰呢?”

“因為寰宇沒有按照正常程序進行商業溝通和質量檢測。”言磬說,“監管不嚴,質檢疏漏,難道不算犯罪嗎?事後他們還試圖拖聯晟下水……寇軍,規則和法律的存在就是為了提醒我們,有些小便宜不能占,有些錯不能犯,有些結局無可挽回。”

“……我明白了。”寇軍站起來,告辭了。

而言磬卻沉默下來,因為他忽然想起了黎封的事。大家都在傳,黎封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也許這場事故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但聯邦法律規定,車輛駕駛前,要用車輛自帶的安全係統對全車進行掃描,一旦發現零件不正常,不得駕駛。大部分人對這項規定視若無睹,根本不會在駕駛前對車輛進行自檢,但這卻是保護自己和他人的一項重要舉措,在法律上,黎封沒有在駕駛前進行安全自檢,他就是有責任的,不論真相如何,他都犯了罪——區別隻是罪名不一樣。

人們在規則考試前都仿佛對規則倒背如流,然而在取得資格證之後,卻開始漫不經心。殊不知在危難之際,隻有規則才能決定是非對錯。

梁飛曾對他說:不要犯罪。

犯罪的界限在哪裏,很多人都開始忘記,可言磬沒有,他雖然是一個強勢的人,卻總是在規則之內搏出一條路來,也許正如梁舒韞所說,他不夠狠,可對他自己來說,清醒地知道界限在哪裏,才是立於不敗之地的秘訣——我不犯罪,所以我無堅不摧。

這次對話讓言磬的不安愈發強烈,他開始不停地撥梁飛的通訊,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對眼前炸起的藍色水花不那麼信任了。

過了許久,通訊終於被人接起,入耳第一句卻是略帶熟悉的聲音在抱怨:“梁工的通訊器密碼也太難破了吧!我真是……哦,接通了,咳咳,喂?”

言磬回憶片刻,從記憶裏搜出那個隻有隱約印象的人影:“占白?”

“這聲音……言董?”占白詫異,“你什麼時候有梁工的私人通訊碼的?”

旁邊傳來青桐的聲音:“白癡,聯晟和特七處合作的時候他就問梁工要了。”

“……我又不在場我怎麼知道!”占白嘀咕了一句後,才問,“言董,你找梁工有事?”

“梁飛呢?他怎麼不說話?”

“梁工在忙。”占白道。

“他忙也不會讓你動他通訊器的。”言磬臉上結了霜,問,“他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