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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平凡的人們,在蒼穹之下生活的痕跡。

“看出什麼了?”梁飛問。

言磬側著頭看著窗外,答道:“活著真好。”

“……”梁飛怔住。

言磬回過頭看他:“我好像忽然理解了你為什麼那麼努力地工作。”

梁飛淺淺笑開,托著下巴問他:“為什麼?”

“大概和我努力開發新產品的理由差不多。”

“哦?”

“為了幫助別人,為了節約資源,為了保護所愛,為了改變世界。”

梁飛沉默片刻,認真道:“我覺得聯晟沒這麼偉大。”

“……”言磬咬牙,“它將來會的。”

梁飛哈哈一笑,對他說:“那你可要加油了言董,世界等著你呢。”

說是約會,其實就是換個地方加班。

梁飛對約會的厭惡言磬早就知道,兩人吃完飯後也沒有其他安排,睡過一覺的他們也不困,索性在日落之塔的酒店開了房間,一人占據一角自覺加班。

梁飛很喜歡這種相處模式,互不打擾,但又在抬頭便能看到的距離。

言磬其實很想攬著他靠在一起,然而梁飛的職業病還沒有完全好,能夠在同一個房間內忍受他的氣息已經是目前努力的極限,否則梁飛根本無心工作。

互相妥協的結果就是言磬在床上用著電腦審核科研部提交的下一季度產品開發計劃書,順便瀏覽著與遺落天堂海洋開發項目有關的資料,而梁飛坐在沙發上開著個人智腦與特七處值夜班的占白討論有關王暉的事,間或對藍釗和Hoyle那批人進行資料整合。

占白得知他倆現在的相處模式時完全驚呆了:“我說你倆是不是有病?不約會也就算了,都住進酒店了居然不滾床單,對得起日落之塔一晚上的房費嗎!這種時候工作算個屁啊,要是我就直接撲上去了好嗎?”

梁飛掀起眼皮:“你想撲誰?”

“……”占白幹笑,“我誰也不敢撲,但你倆這相處模式也太奇怪了。”

“要你多嘴。”梁飛淡淡掃他一眼,心想再滾床單他倆就要腎虧了,在言磬辦公室胡鬧的那幾個小時已經夠耗費精力了。

占白翻著白眼,不再多管閑事,說起正事來:“芯片取出來了,醫務組的人拿去核對,看看是不是和那個法人腦袋裏的芯片屬於同一種。王暉現在按照你的吩咐關在禁閉室,手腳都扣上安全鎖了,逃不出去——不過他手術後會昏迷幾天,等你回特七處複職他也不一定能醒來。”

“那就等我回去再說。”

占白點點頭,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感歎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啊。”

“怎麼?”

“不知道,直覺。”占白看了眼時間,“淩晨了,天亮以後一定會發生什麼好事,啊,希望我的預感能成真。”

梁飛忽然頭疼起來——因為占白具有很奇怪的直覺,他認為會出事的時候,往往一切都好,他說有好事,那一定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而且絕不會令人高興。

言磬隔著一段距離發現他臉色難看,問:“怎麼了梁飛?”

梁飛掐了占白的通訊,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很想打死我下屬。”

“……”言磬茫然。

“算了,沒什麼。”梁飛收起智腦,兩三步跨上床,坐在言磬身後,趴在他肩膀上,手指沿著他鎖骨滑動,笑著問,“你還要加班?”

言磬捉住他一隻手,側著臉看他:“你有更好的安排?”

“該睡覺了好嗎?”梁飛抬起手腕上的通訊器給他看,“淩晨2點了言董,再敬業也隻是個勞模,加班費又不給你,睡覺!”

言磬輕笑著關了電腦放到一邊,轉過身攬著他的腰一起躺下:“不洗澡了?”

“之前不是洗過了麼,從裏到外……”梁飛朝他耳朵吹著氣,“如果言董需要洗一洗,我倒是很樂意……”

言磬貼著他的臉頰輕輕舔舐:“不勞煩梁工了,我要睡了。”

兩人又在被窩裏鬧了一會兒,在場麵變得不可收拾之前,梁飛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正經道:“困了,睡覺。”

言磬準備伸手把這個蠶寶寶抱起來,卻遭到拒絕:“去你被窩睡,不要碰我。”

言磬撐著胳膊問:“這是嫌棄我還是職業病發作?”

“都不是。”梁飛搖頭,笑得天真又撩人,“我隻是怕明天咱倆起不了床。”

言磬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重新抱了一卷被子出來蓋上,其實他心底知道,梁飛還無法適應他的身體如此貼近——床事除外。

第二天一早醒來,梁飛鑽在他被窩裏,貼著他的胸口閉著眼,不知是醒了還是裝睡,而他的被子早就被拋棄在一邊。言磬笑了笑,開口道:“能適應了?”

梁飛果然醒著,在他懷裏閉著眼答:“沒。我醒得早,幹脆陪你睡會兒,適應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