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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王工能問出什麼?”

“不知道, 可我怎麼總覺得這麼不踏實呢?”

“這女人太狡猾了, 王工那麼老實的人, 應付得來嗎?”

“……”

幾個特工守在安全屋門外嘰嘰喳喳, 猜測著王暉與文桉的對峙是否取得了進展。王暉已經進去有一會兒了, 審訊頻道未打開, 也不知道問出了什麼。

這時, 趙慈在另外兩人的陪同下過來了,幾人連忙立正,向他簡單說明了情況。趙慈點點頭, 說:“把門打開。”

“你現在進去啊?”守門的有點猶豫,“不等王工出來麼?”

趙慈:“梁工請我進去協助他。”

“哦哦,那好, 請進吧。”

守門的放了行, 在門打開後飛快地窺了眼屋裏,就見文桉與王暉隔著隔離圈齊齊捂著口鼻, 指縫間不斷有鮮血湧出來。

“糟了, DXL-03還沒解!”他拍著腦袋, 作勢要去拿解毒試劑。距離兩人死亡隻剩下20個小時了。

另一人攔住他:“占白組長還沒發話, 不準給他們解毒。”

“……哦。”

於是門再次關上, 大家繼續守在門口竊竊私語。

在行動組, 占白的命令就是鐵律,雖然他平時看著不正經了一點,可工作上從不馬虎。他做的決定, 誰也不能更改。

趙慈步履從容地來到王暉身側, 低聲詢問:“需要幫忙嗎?”

王暉用袖子擦掉鼻腔和嘴巴流出的血,從兜裏拿出兩粒藥丸吞了下去,搖搖頭:“不用。”

他很清楚占白不是在開玩笑,在任務結束之前,他是拿不到解藥的——雖然他知道從哪裏拿。

文桉沒有止痛藥、沒有緩解藥效的藥丸、失去知覺的胳膊在DXL-03的藥效下傳來螞蟻啃噬般的麻癢痛楚,而身體各處不斷變青的淤血現象讓她明白,自己的血管在不斷破裂。她早就跌下椅子,坐在地上望著王暉,眼裏有泛著水光的懇求:“你真的要眼睜睜看我死掉嗎?”

王暉冷淡道:“你罪有應得。”

“那你呢?他們也要害死你!”

王暉看著她,依然冷淡:“我自食其果。”

“你!”文桉撐著身體站起來,用袖子擦掉臉上的血,用力捶著隔離圈的光罩,“你就這麼想死嗎?!”

“我不想死,但如果我繼續讓他們失望,那我也沒什麼活下去的必要了。”王暉看著她逐漸失控的情緒,輕輕眯了眯眼,問,“你在心疼我?”

“我怎麼可能心疼你!”文桉怒道,“你不要自作多情!”

“哦。”王暉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

文桉忽然就炸了,她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吼道:“我是騙了你!給你做了手術!讓你背叛他們!那又怎麼樣!你為什麼不親手殺了我!”

王暉動都沒動,隻保持著疏離的態度,表示:“梁工沒說可以殺了你,我不會動手的。”

“你怎麼就這麼聽他的話!你是他的一條狗嗎?”

“他是我上司。”王暉陡然冷笑一聲,嘲諷之意明顯,“你現在的樣子才像一條瘋狗。”

“王暉!”文桉想撲過來打他,然而隔離圈將她擋在裏麵無法出來,她氣得鼻腔又湧出一股血,四肢皮膚開始出現嚴重的血瘀。

趙慈覺得,自己被叫來幫忙純屬多餘,王暉看起來完全可以把這個女人氣死的樣子。但他還是盡責地提醒著:“梁工想知道是不是她找人綁架了知芸。”

王暉看著她。

文桉瞪著他:“你都不肯問我一句嗎?”

“你會說嗎?”

“……”

雖然極力克製,趙慈仍然抿著唇笑了出來,大約是這次任務氛圍太過沉重,他怎麼也沒想到能從這裏尋到開心。

可王暉臉上一片認真,他並不是故意刺她,他隻是無法再對她保留任何的信任、同情與理解。雖然在現在的記憶裏,文桉仍然是那個孤苦無依的可憐寡母,但在同事告訴他真相後,他已經無法再對那些真假參半的記憶付出憐憫,他甚至無法判斷,在文桉告訴他的那些話裏,到底還有多少謊言?抑或是,一句真話都沒有?他的確是抱著懷疑的心態靠近她、試探她,可也在正常人的同情心範圍內,給過她幫助和安慰,在他停職的那半個月裏,他也幫文桉換過燈泡、曬過衣服、買過菜、聽她哭著說自己不幸的婚姻和可憐的孩子……

文桉別開臉,她竟然有些無法麵對王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