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 金發小男孩對他的印象瞬間跌進穀底。
原以為這個穿著滑稽的年輕人隻是不識趣, 厚顏無恥, 肆意妄為, 不值得結交。
沒想到這家夥能下作成這樣, 自顧自抓陌生人大腿, 而且還是他先天殘缺的腿, 直吹能幫他治好。
如果他是四五歲小孩,不提身份,血統, 也就算了,可他不是。他活了兩千年了,因為先天缺陷, 才變成這幅模樣。
不過, 這家夥也就扯對了唯一一點,他的確沒幾年活了。
金發小男孩問:“你是藥劑師?還是醫師, 幾星?有行醫資格嗎?在哪國名下哪座城掛的名。”
藥劑師有藥劑師公會, 配置的藥劑, 部分能救人, 但更多的是與戰力相關。
比起藥劑師, 還有個更受敬仰, 也很容易砸招牌的職業,醫師。
醫師分九星,一星普通醫者, 初級、中級、高級醫師, 名醫,乃至醫聖。
考核成了名醫,走到哪兒都是座上賓。
這些,吳駭也是知道的,袁亦安大哥出生醫生世家,要不是會一手好醫術,估計沒那麼容易虜獲蕭王朝皇室郡主芳心。
吳駭老實回答:“不是,沒星,沒有,也沒有。”
什麼都不是,你耍我!
金發小男孩臉皮抽動,表情僵硬:“那你知道這是什麼傷嗎。”
吳駭像是沒察覺到對方隱藏的殺氣和不耐煩,說:“在我看來,它就是壞死筋脈擴散造成肢體萎縮。筋脈穴道都不通,還強行修煉,沒死都是命大。”
金發小男孩一臉古怪:“這是先天胎傷。”
他的先天胎傷,四肢缺一,無藥可救。
血統逆天,代價也是極為慘痛的,一千歲實力達到頂峰,之後走下坡路,逆生長到死亡。
以為這家夥聽到‘先天’兩字後會被嚇一跳,結果對方一臉茫然。
“先天胎傷,沒聽過。”
金發小男孩差點氣得吐血:“你給我放手,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是他大意了,死穴被抓在對方手裏,氣得他好想殺人。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吳駭用力一捏,無異於給了金發小男孩一記猛刀,男孩兩眼冒星,氣血上湧,疼得痛徹心扉。
“不救,你也死,救了,也許你能活,”吳駭很想試試,“你想活還是想死,選一個。”
這條腿萎縮得近乎殘廢,卻不截斷,就很說明問題。鬆了手,對方就能反擊,吳駭不敢大意。
這小鬼來曆不明,身上寶物不少,走極端玉石俱焚,直接讓頭頂妖器自爆,就能讓吳駭喝一壺。
“想活!”金發小男孩的身份何等尊貴,隨便一個沒星的怪人說能治好他的腿,他就肯試,決定賭一把,換成以前絕對不可能草率成這樣。
反正沒幾年活了,而且他現在法力耗盡,強弩之末。
金發小男孩心想,要中途發現情況不對,再拉這人陪葬。
“什麼時候?”他問。
“越快越好,”吳駭不想浪費時間,“最好是現在,找個地方。”
他掃了眼石雄消失的方向,溜得很快。
雖然那一擊不至於擊毀妖兵,但至少能讓石雄元氣大傷,可現在那裏什麼也沒有,可見是趁機逃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留在這裏。
男孩表情太僵,聽聽,跟現在“趁你病要你命”多像,他幹脆往地上一坐:“不用找了,就這兒吧。你就試試,怎麼做,需要什麼靈藥,還是什麼特殊地形。”但是隻要出了事,你完蛋了!
“都不用。”吳駭說。
“你別反抗就行。”
小男孩渾身緊繃,別反抗什麼意思。
撕拉——
吳駭把他褲子脫了,露出光溜溜的倆腿,右腿還真是慘不忍睹。
接著席地而坐,抬起他的小短腿,擱在自己膝蓋上,捏捏按按,力道剛剛好,小男孩滿臉通紅,表情扭曲。他身體小,但他年紀不小,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尷尬得耳後根都紅了。
吳駭找準穴位,用魂力覆蓋他整條腿,催動精純的白色元力,灌入萎縮的小腿筋骨中,元力毫無阻礙地從穴位處滲透進去,滋養嚴重皺縮的壁麵,再一點點拓寬主要經脈。
如清水洗滌汙垢,打通鬱結,從大腿內部一點點延伸到膝蓋,小腿彎,再到嚴重的腳踝。
腳踝處嚴重擰結,吳駭集中心神打通那處纖細得幾乎沒有的經脈,元力消耗下,他額上布滿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什麼都不用,就這樣簡單?沒見過這樣草率行醫的,手段太奇怪。
金發小男孩將信將疑,掃了眼他的臉。
這人臉上抹了灰,汗流過後,露出了白皙細嫩的麵皮,被不合適的頭盔遮擋著,看不太清,應該差不到哪裏去。
明明長得還行吧,為什麼要擋著,難道和他一樣來曆不凡,也有不可告人的身份,或者有仇敵?金發小男孩對這人有了點興趣,又很快清空雜念,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腿上。
對方握住他腳踝的手很溫暖,無比舒服的暖流從他掌心進入腿中,不能主動吸收,但對身體有益無害。
隨著暖流往腿下遊走,有點點□□,但更多的是舒服,前所未有的舒適。
以至於吳駭把手拿開時,他還感到不舍,不滿足,還想繼續。
“好了。”吳駭取下頭盔,擦了擦臉上的汗,裝出消耗不小的樣子。既然是很難治的傷,那就分兩次治好,一次太驚世駭俗。
“這就好了?”金發小男孩不相信,低頭去看。
表麵上就有明顯變化。原先的老樹皮似的不忍直視,短短一小時,就已經恢複成皮膚本來的顏色。
但皺縮的腳踝還是老樣子,但血液流動得通暢了。
小男孩仔細查看右腿,真的變好了很多。
有這手段,足以見的眼前這個青年不是庸醫,確實有真本事。
以前他父皇幫他找過某位德高望重的名醫,最多就能恢複成這樣,卻耗費了不知道多少靈藥,養了好長時間。比起這個徒手行醫的青年,差了不知道多少。
一想到他剛才還百般推阻,萬般看不順眼,男孩慚愧不已,心裏對吳駭的印象大為改觀,但想到對方掐他腿特別疼的那下,嘴上還是不依不饒。
“你說會治好我的,結果也就這樣。算了,我就勉強承認你是個醫師吧。”金發小男孩動了動殘腿,神色很快變得黯然。
暫時好轉,如果不能改善,以後還是會惡化的。這樣隻能讓他再多活幾年。
吳駭說:“隻是剛打通了一條主經脈,修複了幾條血管,還有筋骨,慢慢來。”
這還是吳駭熟悉全身筋脈血骨,對人體分布了如指掌,才能精準地修複經脈並貼附到肌肉紋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