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若微??原來你就是若微!”
眉間一點紅的長發男子眉開眼笑, 圍著吳駭轉了兩圈, 一臉新奇地說:“那個膽大包天跟界主搶寶物,最終凡主親自救場的那位年輕人?居然是你!果然不簡單, 英雄出少年!行走在外, 一般都叫名號, 說吳什麼的我還不知道,你早說你叫若微, 我就沒那麼多廢話了!”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吳駭問。
“我叫朱砂, 法相自然,”朱砂指著自己眉心一點紅,那是天生的,“我追隨凡主!就住在這片莊園!這裏的花花草草全都是我照料,石頭也是我雕刻搬運來的。”
那厲害了。
所謂“法相自然”,是指天生便對自然萬物都有種與生俱來的親近, 雙腳貼近大地綠草,就能感受到大地律動, 整片莊園裏的任何響動都瞞不過他的感知。
當然, 這不是他全部本領。
朱砂道:“我擅長簡單卜卦,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會不會, 但我預測的吉凶都挺準的。要不要我幫你算一卦?隻要是關於正反雙麵的問題幾乎百分百正確。”
“真的假的!”吳駭半信半疑, 玄學很折磨人的,看似簡單的往往是最難的。
“真的,”諾亞拍拍吳駭的肩,說, “難得他心血來潮,不收你錢,主動為你算卦。‘自然之子的一卦’,在拍賣會上都是高價。”
“算算位麵戰的輸贏。”吳駭說。
“我算不了,不是不能算,而是算不了,算了會出事。”朱砂搖頭道,“位麵戰雙方都是主宰境,複雜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
“那就,算算我能不能心想事成?”
“我哪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也許不是一件事,不是一件事,有的能成有的不能成,最終結果沒有意義。”
“你行不行啊。”吳駭笑著說。
“行!”看在自己先前態度不太好,也看在凡主過於寵愛這小鬼的份上,朱砂拿出黑白色混雜的棋盒,盤腿坐在茵茵綠草中,對他說,“黑色棋子和白色棋子數量相同,代表能成,數量不同代表不能成。你看,肯定會怪……”
吳駭彎腰坐下來等,半晌過去,隻見朱砂張開手,掌心靜靜地躺著六枚棋子,黑三,白三。
“你心裏想了幾件事?”朱砂問道。
“一件,但不可能。”吳駭說,“謝謝你的安慰。”
“這不是安慰。快說你想了什麼!”
“我想凡主愛我。”吳駭哈哈笑著被人從後麵勒住脖子,朱砂獰聲說,“我看你是想死。”
“嗷嗷鬆手,鬆手!我脖子……要斷了!!”
諾亞:“……”
諾亞靜靜地看他倆鬧,不太明白這麼短的時間,兩人怎麼就成了能相互開玩笑的關係。
朱砂較真地道:“不可能,你想的肯定不包括凡主,我算不了當前境界比我高的主宰。”
“你算錯了。”
“我沒有!”
但吳駭想的是讓已故的某親人活過來,很顯然是不可能的,整個地球位麵所有人都有可能活不成……
吳駭說:“那還是算算我的生死吧。”
“這個……也不太容易,但你目前境界尚在我能預測的範圍內,”朱砂再次嚴肅起來,伸手到棋盒中,抓起一捧:“雙數是生,單數是死。”
一滴鮮血毫無征兆地順著他的鼻腔滑落,啪地滴落在手背上。
越來越多的鮮血從他七竅流出,清秀的臉很快變得血淋淋。
朱砂抬起頭來,神情猙獰,渾身不自主地顫抖,手上青筋崩裂,骨頭不聽使喚地緊拽住棋子,彎下腰去,蜷縮起來。
諾亞抓住他的手,重新按進棋盒中:“鬆手,算不出來就不要勉強!”
朱砂猛地一把將棋子捏碎,全身開裂流血的情況才沒有繼續惡化,但他臉色陰沉,對吳駭道:“你……”嘴唇張開便露出一口血牙,鮮血順著唇角持續滴落,“你……”後麵的話便卡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吳駭見他突然流血咳血,才知道預測天機是這麼危險的事,有點手足無措,“別算了,我也不是特別想知道。”
關鍵是算出來他也是不會信的,這種東西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命運還是自己掌控為好。
“你還是好好修煉吧!”朱砂緩過勁來,略驚悚地看向絲毫沒被他的失態所嚇到還滿臉心疼的吳駭,猛地一腳踹翻棋盒,黑黑白白的棋子摔得滿地都是,跳起來走了兩步就沒影了。
“他沒事兒吧?”吳駭看向朱砂離開的方向。
“中氣十足,能跑能跳,也許是在逗你玩,不用太放在心上。”諾亞起身說,“走吧,你要買法則,打算去哪兒買?”
“仙寶堂。”吳駭說。
“可以。”諾亞看向吳駭,說,“雖然仙寶堂背後那位不管事,但你的身份曝光以後,可能跟以往有些不同,確定要去?”
“有勞諾亞前輩。”吳駭客氣地說。
諾亞實在忍不住了,指著自己鼻子說:“我,你……”
吳駭道:“何事?”
諾亞深呼吸:“……沒什麼。”
吳駭出了莊園,兩人並肩走在大街上,形形色色的域外仙靈投來好奇又驚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