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靜靜地瀉下。
空氣裏,到處都散滿了鬱金香的氣味,沁人的芬芳仿佛令人一下子就醉了。
他們一下來,早有人在底下恭恭敬敬地候著。
沐暖暖大概數了一下,差不多有十來人的樣子,無論男女,都穿著黑色的西裝,挺直了腰背。
“祁少。”
迎麵走來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即便上了年紀,看她走路的姿態,依然很硬朗。
她恭敬地問候了一句,好像還有話說,薄祁瑾打斷了她。
“辛苦大家,今晚不必守夜了。”
從前,這個平安夜,他們都要從十點守到隔天的清晨,這是薄家一直以來的規矩。
老婦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的詫異,將目光落在了沐暖暖的身上。
她從剛才就偷偷打量著她,審視著她。
薄祁瑾的聲音一停下,四下裏安靜極了,沒有人作答,顯然,大家都很意外。
隻是沒有人質疑,薄祁瑾便拉著沐暖暖走了出來。
沐暖暖想,這大概是徐皓口中所說的守陵人,在薄家的地位,應該和歐陽管家差不多。
他們回到剛才停車的位置,車內已經沒有人。
薄祁瑾打開副駕駛的座位,讓沐暖暖上去,他自己繞到另外一邊,也上了車。
車內暖氣十足,沐暖暖身上的寒意盡退。
“徐皓呢?”
“他回去了。”
一路過來都沒有瞧見來往的車輛,顯然這裏打不到車,他要怎麼回去?
沐暖暖該要開口,薄祁瑾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身上,“他……還輪不到你擔心。”
她立馬抿了唇,這口吻,怎麼好像還帶著點醋意。
見她很識相,薄祁瑾的嘴角帶著一絲詭譎的笑,發動了車子。
說起徐皓,雖然經常碰麵,不過沐暖暖總覺得他帶著一股神秘。
平日裏不苟言笑,好像所有臉部肌肉都沒有動彈的能力,讓人難以接近。
他的身手很好,自律性很強,好像受過專門的特殊訓練。
他不僅僅是薄祁瑾的特別助理,更重要的是,應該是起到保護他的作用。
那天受傷,是不是為了薄祁瑾?
沐暖暖每次想到這件事,心裏總是有深深的疑惑。
這個薄家,一定不是她想得那麼簡單。
隻是薄祁瑾不是說過,他會告訴她的嗎?難道那些話隻是糊弄自己而已?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他的目光盯著前麵,熟練地在山路上轉彎,沒有看她也能知道她在幹嘛。
“你不是說要和我說徐皓受傷的事?你忘了?”
薄祁瑾的嘴角冷冷一笑,看上去不是特別高興,“看樣子,你對他倒挺上心的?”
“不是,我隻是想更了解你。”
薄祁瑾也隻是故意說說而已,他有點意外,沐暖暖突然又問這件事。
“暖暖,不是我不想說,隻是我現在還不知道從哪個地方說起,你才能理解整件事的發展。”
他的目光盯著前方,眼底透著一股深沉。
其實,有些事不知道,反倒對她來說更好。
但如果她執意想知道,薄祁瑾也不準備隱瞞她。
隻不過,這件事說起起來真的太漫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