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祁瑾這一次來,沒打算和她吵架。不過現在,讓她先離開也好。
他神情淡漠地站在那兒,方暖暖伸手扶住了他。
“我這樣做,你滿意嗎?”
方暖暖的眼神閃爍,不知道薄祁瑾說什麼。
“其實,你早就用不著輪椅了吧?為什麼還委屈自己留在這裏?沒了四叔這個靠山,是不是所有計劃都泡湯了?”
方暖暖嘴巴微張,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麵無表情地拿掉她的手,掏出手機,按下一個鍵,那是她和四叔的一個錄音。
“你藏得真夠深的啊。”
原來,她從小就是四叔安排到他身邊的一枚棋子。
薄祁瑾怕自己冤枉了她,調查這件事尤為謹慎,甚至不惜委屈沐暖暖。
他現在不能憤怒,而是失望至極。
他年少時的白月光,原來竟然都是別人親手安排好的一場局。
心底無限的失望湧來,他甚至,不願意麵對這樣的現實。
今天上芝山,準備和她攤牌,他心裏有多痛隻有他自己知道。
這場布了十幾年的局,直到今天,全部崩盤了。
但薄祁瑾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個女孩子,竟然能做得這麼絕,不惜偽造車禍,來換取他的信任。
要知道,兩個月前的那場車禍,差點要了她的命。
她身上多處受傷,臉上幾處傷口差點毀容。
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想起年少時的那些回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像在笑,卻很哀傷,“方暖暖啊方暖暖,你可真有手段。”
她早就用不著那把輪椅了,可是她卻還假裝傷勢未愈,演技精湛無人能敵。
當年的她,可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就已經有那麼深的心機,何況現在?
原來,這麼多年,難怪他找不到她,原來是四叔等著時機準備給自己致命一擊。
想到這些,他忽然感到心有餘悸。
他從前長年累月的失眠,就是因為這種可怕的圈套。
他從小生長的地方,這個世人最向往的薄家,就像地獄一樣可怕。
原來他從前所有的生活,是任人擺布,被玩弄於股掌之中卻毫無察覺。
薄家人的手段一向狠絕,母親的死就是如此,隻是他沒想到,四叔竟然在他身上布了這麼久的局,隻是這枚棋子,恰恰也毀了他的全盤棋局。
在歐洲和四叔的人周旋時,他底下有個人留了活口,徐皓查了他的身份,他與方辰集團的董事長交往頻繁。
做了一番嚴刑拷問仍然沒有結果,後來從他的妻子那邊得到了點消息。
一調查才發現,方暖暖不是董事長的親生女兒。
從那個時候開始,薄祁瑾就已經不信任方暖暖了。
他之所以製造假死的消息,是因為他知道,除了方暖暖,他的身邊,一定不止她一個。
因此在這段時間裏,他人在德國,一點一點地將四叔最後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鏟除。
直到昨天,總算才全部清理幹淨。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還一直和方暖暖虛與委蛇,他現在看見她,心裏不知道有多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