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侵|犯,梨逍塵卻虛軟的連推拒都做不到。
“我愛不成的,旁人也不行!”
梨逍塵閉上眼,感受著痛楚。
一下一下,將所有的手足之情撕得粉碎。
微風吹進殿來,漾著紗幔上一雙交疊的人影。豐玄站在殿外,撫臉輕笑。
那麵具下,也有一條疤,猙獰刻骨。
“豐玄,這是你罪有應得。”轉身再也不看裏頭,豐玄轉身離開,隻留下這句輕不可聞的餘音。
……
開春了,王府裏的梨花都打了苞兒,青翠的碧色上墜入一點點雪白,散發著柔柔的清香。成婚那天,圍觀的百姓擠滿了整條通往豐王府的長安街。
纖痕用柔軟的枝條編成花環,幹幹淨淨的顏色綴上幾點嫩綠,掛在豐王府的新房裏。白色的花瓣映著大紅的紗幔,明麗中漾起絲絲柔情。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銅鏡裏,如瀑長發用金簪挽起,胭脂重重勾勒描畫,放下金冠上的流蘇,最後輕薄的紅紗從頭頂垂下,半遮住了臉容。
吉時到了,溫軟玉和纖痕一左一右攙著梨逍塵從花輦上下來,逶迤的紅裙一路從門口拖滿了半個庭院。
嫁衣鮮豔,紅紗垂簾,上麵用金線繡的不是鳳凰,而是層層疊疊的重瓣梨花。金繡流蘇,鳳眼紅唇,側臉上還用濃豔的胭脂勾畫出了幾朵梨花,鮮豔的色澤襯著雪白的膚色,分外驚心。
微風吹起紅紗,逍遙淚抵在額心,流光溢彩。
若說平日的梨逍塵是九雲之上的天神,聖潔高貴,是雪、是蓮、是雍容瀟灑冰清玉潔。那今日的梨逍塵就是萬花之中的妖王,豔麗華貴,是火、是鳳、是煙行媚世魅惑眾生。
宛若罌粟般美麗。
豐玄站在門前,明媚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仿佛連銀質的麵具都溫暖了起來。豐玄微笑著,朝梨逍塵伸出手。
“這麼難得的場麵,總要有些點綴才好看!”驀然間,有玩味的聲音響起,一身華衣的雪若風從天而降,旋轉的衣袂如蝶舞花叢,隨著衣袂一同飛揚的,還有大片大片如雪潔白的花瓣。
刹那間花香繚繞,花雨紛紛。
輕靈靈的梨花瓣,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籠罩住整個豐王府。
梨逍塵就這樣踏著花瓣,披著花香、穿過花雨,然後將手放到了豐玄的手上。
幸福從心底絲絲縷縷蔓延開來,仿佛過往的所有傷痛都不曾發生,所有的折磨都已煙消雲散。這天地廣闊,情人在身旁,幸福如蜜糖滋滋生長。
幸福從心底絲絲縷縷蔓延開來,仿佛過往的所有傷痛都不曾發生,所有的折磨都已煙消雲散。這天地廣闊,情人在身旁,幸福如蜜糖滋滋生長。
司儀的聲音緩慢而悠揚,梨逍塵的臉半隱在紅紗下,微微的笑著。
豐玄看著她的眼神,溫柔的能把心都化掉。
驀然,世界頃刻間轟塌了。紅紗被風吹起,梨逍塵的身體,如折翅的蝶直直墜落下去。
“尊上!”
“殿下……!”
豐玄一把抱住梨逍塵,指尖摩挲著她的臉,“你總是這麼驕傲,以為自己強大到什麼都可以忍受,一個人把所有的傷害都吞下,甚至連受傷都不肯跟我說一聲。”
纖痕愣在原地,呆呆的問,“尊上……怎麼會受傷?”
豐玄遣散了滿堂賓客,望了眼不肯離開的纖痕幾人,歎了口氣,“雪王爺,襄王爺,紫王爺,幾位若不放心便先在這裏住下,可好?”
“纖痕,玉兒,你們先去睡好不好?這裏我來守著。”雪若風看著這兩個被梨逍塵寵大的少年,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梨逍塵仍沒醒,他二人就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不肯離開。
頓了頓,雪若風摸了摸他們的頭發,輕聲,“我就在外麵,累了就叫我吧。”
從屋裏出來,雪若風剛關上門就看見湖邊的樹下站了個人,轉過身來朝他點點頭。
“眾疾並發,內力虛空,冰寒入骨。禦醫說,梨逍塵嘔血的毛病,至少已有五年。”雪若風步步緊逼,盯著豐玄的眼神冰冷。
豐玄苦笑,“是。從一開始她落下隱疾的緣由,就是我。”五年前,豐玄親口對梨逍塵說“等我回來,帶你回家”。可不過半年,已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三個月屈辱,強行墮胎捏碎胎盤,已足夠令她終生氣血難平。冷水入體,冰寒侵透骨髓,強打精神南征北戰,她的身體……早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