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二王子下車!”二人同時出聲,聲音洪亮刺耳,就像憑空一聲炸雷,若那膽小之人,恐怕就要嚇的從馬車裏滾出來了。
隻是車簾不動,裏麵的人,好像打定主意,就是不出來。
“二王子,凡事適可而止,也要注意下你的身份。想來二王子是馬車坐久了,腿麻了,你們倆個上去,把二王子抬下來。”王洪臉上俱都是冷笑,已經絲毫沒有了耐性。
兩個肌肉侍衛,一人上前,一腳踏上馬車,隻聽見哢嚓一聲,那簡易版的木車轅,竟然被那人踏斷。
另一人一掀車簾,裏麵空無一物,哪裏有什麼二王子。
“大人,二王子不在馬車之中。”當車簾一掀起來時,王洪懶洋洋瞧了一眼,便都瞧清楚了,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瞪圓眼睛,將那車裏車外,細細搜索,哪怕連車輪底下,都查看了一遍,方才驚醒。
“大事不妙,我等,我等上當了!”
王洪趕緊往大王子的宮殿衝去,一邊急走,他一邊想,沒想到這任逍遙出去一年,到是長了腦子,居然會想到用聲東擊西之法,他此刻定然已經前往赤陽宮,麵見皇上了。
絕對不能讓他見到皇上,否則大王子辛苦謀劃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他的理想,也隻能擱淺。
王洪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直闖宮門,卻在門口被侍衛擋住,侍衛隻道,大王子已經和姬妾歇下,還吩咐,就算發生了天塌下來的大事也要等他休息好了才能稟報。
王洪忙說自己有要事要回報,那侍衛偏偏死腦筋,就是不讓進,王洪也隻能在外麵等待,真真是心急如焚。
都怪那二王子,誰讓他居然扮豬吃虎,如果他在看到簡易馬車時,勃然大怒,那麼大王子肯定會警惕起來,也會想到給皇上那裏增添人手,但他偏偏坐了,還說什麼兄友弟恭的話,這消息傳到大王子耳裏,自然是讓他放鬆了警惕。
不行,絕對不能讓二王子見到皇上,否則前功盡棄!
他立即起身,急匆匆往金日國皇帝所歇的赤陽宮跑去,就算他是大王子寵信的臣子,他也不敢在皇宮內裏,使用車馬,隻能用腳來跑,可憐他一向很少走動的,今天從搖光展跑到赤陽宮,差點腳都磨出血泡來。
好不容易跑掉半條命,到了赤陽宮,見宮門口侍衛倒了一地,大門敞開,頓時心就涼了半截。
他站在赤陽宮門口,思慮良久後,方終於決定,還是先找到大王子,商量對策再說。
目前情況看來,二王子已經和皇上見到麵了,他們必須改變原本的計劃。
幸好大王子聽了他的話,沒有和皇上撕破臉皮,而是在皇上的飲食裏下藥,讓皇上生病昏沉,再由大王子監國主理事務,宮門口這些人名為侍候,實為監視,這些事,皇上也並不知情。
否則,真是要大難臨頭了!
若在平時,王洪也不覺得兩個時辰有多久,但是今天卻是汗流夾背,覺得比一年還要漫長,好不容易時間到了,他趕緊推開搖光寢殿的宮門,朝著裏麵急奔而去,並且在奔跑時,由於太激動,一下子絆倒,趴在了大王子金誌揚的腳前麵。
金誌揚才剛在美姬妾身上吃飽喝足,心情頗好,紅光滿麵,伸手親自扶了王洪起來,微微戲謔笑道:“王師行如此大禮,叫本王怎麼消受得起?”
“大,大王子,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王洪趕緊爬起來,捧著摔破的嘴角,號啕大哭起來。
金誌揚滿臉瞧不上他的神情,“發生何事,王師如此驚慌失措,還如孩童一般哭泣,成何體統?就你這樣的人,還敢說自己才是墨家正派傳人,誰信?”
王洪嘴被摔腫了,說話有些口齒不清,但仍忍著抽痛,將任逍遙聲東擊西的事情說了出來。
咕咚一聲,大王子才剛拿到手裏的酒壺,頓時掉在地上,他猛然提起王洪的衣領,陰騖的眼神滿是寒冰,大怒道:“蠢貨,你這個廢物,發生這樣的大事,為何不早早稟報於我?”
王洪快哭了,他不是不想稟報,隻是侍衛不讓進呀。
“快隨本王去赤陽宮!”金誌揚一邊急速召來轎子,一邊坐了進去,迅速思量開來,暗自慶幸自己當初的英明,沒有直接和父親撕破臉皮,否則現在殺自己的聖旨恐怕就到了。
可憐的王洪,依舊是邁著兩條腿,跟在轎子後麵追,差點沒跑斷他一條老命。
赤陽宮寢殿裏麵,任逍遙虎目含淚,眼圈泛紅,看著躺在石榻之上的那個老人。
不過一年未見而已,昔日那個英氣勃發的中年男子,幾時竟變得這般蒼老昏聵,躺在床榻之上,如同一個離開水兒的魚一般,張開嘴大口呼吸空氣,雙目無神,白發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