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以為是什麼危險物品,但是一靠近,卻是聞到了新鮮食物的香氣,一打開,才發現,居然是一大袋饅頭和幹淨的水。
老胡和刀疤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動,那女人和少年,看起來不像好人,萬一這食物裏有毒怎麼辦?
豈料他們還在猶豫,有個已經餓的快要奄奄一息的孩子,大約七八歲左右,名叫虎子,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開始大吃特吃起來。
老胡正想攔,卻被刀疤臉攔住了,他們倆死死盯著虎子,看他狼吞虎咽,他們也在不停的咽著口水。
他們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時間,沒有吃過新鮮的饅頭,喝過幹淨新鮮的水了。
虎子吃飽喝足,這才活過來一般,朝旁邊地上一滾,張開雙臂,把自己擺成大字,一副待死的樣子。
就算死,當個飽死鬼也比當個餓死鬼強。
隻是一柱香時間過去了,虎子非但沒有毒發身亡,反而睡著了,發出了細微的打呼嚕聲,老胡細細觀察虎子的臉色,發現也沒有哪裏變青變烏。
兩個人這才放心下來,拿起麻袋,開始挨家挨戶的發饅頭。
有些人看見那麼白鬆軟的饅頭,都不舍得一下子吃完,就吃一半藏一半,等到明天吃。
老胡每發一家,看見那家裏的病人,老弱婦孺,就眼眶變紅,眼角濕濕的。
他看向刀疤臉道:“有時候,真特娘的想反了,老子真是沒用,讓孩兒他娘,跟著我過這樣的日子。”
刀疤臉惡狠狠的啃著饅頭,好像那些是仇人的肉:“會有那麼一天的,你聽說沒,二殿下回來了,我記得以前二殿下對百姓可好了,隻要二殿下當了皇上,我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呸,天下烏鴉一般黑,更何況大殿下經營這麼多年,又有龍行門這個殺手組織相助,二殿下有什麼,什麼都沒有,還想和大殿下抗衡,那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我看與其等待別人來拯救我們,不如我們自己救自己吧。”老胡滿臉嫌棄的朝著地麵上吐了口痰,抬起頭,看著巷子上空,有些灰暗的天空,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突然刀疤臉一把將饅頭和水都搶了過去,迅速掀起一塊散發著腐屍臭味的席子,將東西藏了進去,然後又躺在上麵打起滾來,抱著肚皮直喚:“哎喲,哎喲,好餓呀。”
老胡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就發出重重的雜亂的腳步聲,隨即是依舊如每日的低喝聲,穿著厚厚兵甲服飾的金日國士兵,抬了一個像餿水桶一樣的東西,朝著這邊走來。
他也立即低了頭下去,一聲不語。
“咚!”那木桶被人為大力貫在地上,頓時裏麵暗色的汁液飛濺了出來,一股極其難聞的餿味兒立即飄滿整條巷子。
“吃飯了,吃飯了”帶頭的兵士,把一把生鏽的鐵勺,對著那木桶上敲打了起來。
老胡立即站起來,滿臉沒有表情,朝著巷子尾巴喊了一聲:“快點拿碗過來,一會可就沒有了,餓死了可別怪別人!”
眾人才剛吃飽,又是那麼新鮮甜美的白饅頭,現在看見這餿水一樣的菜粥,紛紛要作嘔的樣子,不願意靠過來。
那軍士奇怪的看了他們道:“平時都跟惡死鬼投胎一樣,今天怎麼這樣安靜?”
老胡和刀疤臉互看一眼,心裏一驚,後背隱隱發涼。
不好!他起疑心了!
刀疤臉立即連滾帶爬撲過來,搶過軍士手中的鐵勺,就著那木桶就挖吃了幾大勺,還奸奸笑道:“他們不吃,那是他們蠢,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如軍爺把這些都賞我了吧。”
他滿臉的貪婪,頓時取悅了那個軍士,他朝著刀疤臉踹了幾腳,將他踹翻在地,又用皮靴踩在刀疤臉的手上,用力碾著,冷哼道:“你是豬嗎?一個人吃得了那麼多?這些人要是都餓死了,你負責?”
刀疤臉疼的像殺豬一般慘叫起來,老胡在旁邊拚命磕頭求饒,那軍士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腳,刀疤臉趕緊做出受教的模樣來,連連退了幾步,跪下求饒:“小人再也不敢了,軍爺饒命呀。”
老胡拚命朝著大家打眼色,大家夥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爭先恐後的跑過來,擠擠搶搶的要吃要喝,軍士眼中的疑慮,這才慢慢消散了下去。
一群人終於將整桶泔水一樣能吃的菜粥吃下去了,又搖搖晃晃的回到自己的石屋裏躺著,軍士又捉了幾個最後來的小孩子,非要他們趴進木桶裏,把底部的髒東西舔幹淨,取樂了一會,這才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待那軍士一離開,老胡和刀疤臉就站了起來,把大家召集到一塊兒: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