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沉思了一會。揮手喝令眾人退下,一群士卒持樸刀,秩序井然的退下,尾後兩人順勢掩上門。
荒叔忽然問道:“軍爺剛才走路,看似亂無章法,實則步相,曲如蛇繞,行似潛狼,學的可是神州武功?”
武將微微皺眉,不動聲色道:“荒老頭,知道這是什麼功夫?”
荒叔見試探無果,連忙擺手道:“小老兒瞎講的。”
武將嘿嘿笑了笑,眼露狂熱,著急道:“久聞異族嫡親族人死了,每個族的祭祀都會“行逐魂歸天”之禮。荒老兒。本將一直想見這異族巫術之法。你能否為本將表演一番?。”
荒叔神情閃爍,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沉思了一會,賠笑道:“軍爺見笑了。哪有什麼“行逐魂歸天”之禮。”
武將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眼睛眯成一條線,笑吟吟道:“荒老頭還是先表演一番,你若是真沒有,老子馬上讓人把屍體焚燒掩埋了。”
荒叔想了一會。他本不想在外人麵前顯露巫術,但是人死為大。荒叔毫無造作,道:“軍爺見笑了。小老馬上去做。”
說罷,便立即施展巫術。
荒叔表情莊重,極其認真的,先是從房間門內水桶取出清水將阿蠻臉部,傷口等部位仔細清洗。再從櫃子裏麵拿出一套幹淨的異族五彩蟒裝給他換上。荒叔呆了呆,看著阿蠻像是熟睡的樣子,想到他再也醒不過來。荒叔心裏陣陣酸楚,眼睛又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武將麵無表情在邊上看著,看不到有任何波瀾。
隻是他腰背挺直端坐在石椅上,手指節奏有力,“噔”“噔”的敲打石椅扶手。
荒叔從藥箱盒子裏麵拿出一把輕薄如柳葉,窄長鋒利的小刀,用火燒了燒,刀身喂著湛藍光芒。
荒叔麻利的剝開阿蠻衣服,找到胸口的圖騰。表情很專注,聚精會神,用刀沿著紋路,在圖騰圖案上輕輕劃開。半柱香時間,庖丁解牛般,將圖騰圖案帶胸口的皮膚,剝離開來。
武將看的目瞪口呆,然後眼睛睜的大大的,看的很仔細,生怕錯過了一些細節。
荒叔拿起那塊人皮,將受傷的手放在上麵,咬牙閉眼,哼唧了一聲,手掌握拳,將指甲猛掐掌心肉,血滴在上麵。
人皮遇到鮮血,血先是殷紅變成藍色,再變成紫色,慢慢的剩餘幾彩顏色,赤,橙,黃,綠,青,輪流變幻。人皮圖騰漸漸化為彩煙,霧化而散去。
武將驚呆了,不自覺站了起來,臉上欲言又止,喉結“咕嚕”“咕嚕”的動了兩下。最後還是忍住了。
荒叔沒有看他。接著,手掌又滴了幾滴血到阿蠻屍體傷口處,活血遇到死血。阿蠻屍體像是魔術奇跡般,身體自燃起來。
竟然是七彩的火焰,彩霧騰騰,如夢似幻。霧氣帶著抵擋不住的誘惑氣息,讓人無法拒絕。
荒叔跟武將每人都吸入了一些彩霧氣息。兩人麵目都呆滯了下。悄無聲息之間,兩人眼珠子都轉了轉,繼而又恢複了清明。
彩霧很濃,由濃變淡。兩人的眼睛看著霧氣,一陣陶醉。
荒叔隻見淡霧慢慢幻化成阿蠻虛影。很真實的阿蠻,個性憨厚,樸實的穿著,麵帶微笑看著荒叔,跟他揮手示意再見。
荒叔雙目含淚,神情悲痛,虛空一抓想要留住阿蠻。不抓還好,等受傷的右手抓了過去,手心傳來陣陣劇痛,阿蠻的虛影便立即消失。
失落的荒叔心裏空空的。無力,悲傷,憤怒,裝滿了腦海。荒叔心裏像著了魔一樣,想要報仇,麵紅耳赤,雙目怒睜,兩拳緊握,嘴裏也是咬牙切齒,全身殺氣騰騰。
忽然抬眼看到忘憂的時候,整個人如掉進了冰窖,瞬間像是被拉了回來。
“是啊。我死了沒關係。可是忘憂怎麼辦?”
荒叔腦子想來想去,眉宇間的暴戾漸漸隱退下去。為今之計。隻能先活著,逃出去,在複仇。
荒叔轉眼看了看那名武將,他滿臉沉醉,像是沉浸在美夢當中,深深不能自拔。
荒叔便想暗下殺機,拿著手中鋒利小刀一刀割喉殺了他。
武將像是對危險感知格外敏感,瞬息反應過來,犀利目光一剜,攝人心魄,嚇得荒叔手中小刀掉落。
地上“咣當”“咣當”響了兩聲。
武將大聲喝道:“大膽!糊塗老兒你敢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