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門那次?
秦羽眉發現自己一定是被蒙弈傳染了,居然也會有這麼八卦的時候……
許於飛目光清澈,態度誠摯,孫遠黛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有什麼好心虛的樣子,又覺得他這副又委屈又著急的樣子實在是和平日裏那個威風八麵的永平侯爺大相徑庭,不由覺得好笑:“侯爺多慮了,妾身怎麼會不信您呢。”
旋即她的神情也凝重起來:“既然羽眉斷定的不會出錯,那小九到底是和什麼人有了私情,卻又遲遲不肯嫁?母親可是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她怎麼就不肯說實話呢?”
“或許是因為對方身份低微,配不上閣老家的千金?”秦羽眉也跟著猜測,“好多戲文話本裏不都是這麼寫的麼,千金小姐和窮書生……”
孫遠黛篤定地搖頭,“不可能的,府上從未有過這種窮親戚來投奔。就算是有,母親也不會允許他們靠近小九的住處的。平日裏孫府也被把守得十分嚴密,從未聽說鬧過什麼采花大盜的事情。”
看來孫遠黛對這類故事也熟悉得很,三下兩下就排除了好幾個可能。
許於飛卻嗤笑一聲:“孫府的防衛很嚴密?我當年可是天天都能摸進你房裏……”
孫遠黛臉上霎時飛起兩片紅雲,趕緊啐了他一口:“胡說什麼……還有外人在呢!”
秦羽眉饒有興味地看著這對小夫妻打情罵俏,嘖嘖,原來永平侯也幹過夜探香閨這種風流事……
“既然侯爺都能摸進內院,證明別人也是有可能潛進九小姐房間裏的。”她故意一本正經地分析著。
孫遠黛臉紅得都能滴血:“羽眉,我們也是發乎情止乎禮,什麼都沒有做……”
要不是孫夫人發現了自己和許於飛的來往,不許他再上門,他又何必做出這種登徒子的行徑來?
“知道知道,情到深處自然濃嘛。”秦羽眉非常理解地點點頭,“侯爺一定是太在意你了,所以才‘一日不見思之成狂’嘛。”
許於飛忙不迭點頭:“對對,就是這個道理,還是公主懂我!”
他總算是明白,自家夫人為什麼會願意和這個頗受非議的永安公主交好了,不愧是鎮國公主的女兒,為人處世果然有一套特別之處。
正巧此時侯府派來的馬車已經到了,幾人就暫且先不去考慮孫凝霜的秘密情郎,趕緊讓人先將昏睡著的四姨娘抬上馬車,又簡單收拾了些換洗衣物,一行人一起又回了公主府。
秦羽眉事先打發了個侯府的小廝前去報信,讓璿璣和瑤光替她準備出一間病房來。等到了公主府門口,就看到管事已經帶人在那裏等候了,身後兩個健婦手裏還抬著一副擔架。
擔架是秦羽眉吩咐府裏的工匠按照她的要求做出來的:兩邊的滑竿用的是碗口粗的老竹,中間用白色棉布縫製在一起,裏麵還塞了厚厚的棉絮,躺上去也不會覺得硌人。
許於飛看見擔架時眼神一亮:“公主,這東西是你想出來的?”
他也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許多年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擔架的用處,簡直恨不得捶自己的腦袋:當初怎麼就沒能想到還能有這種東西?
戰場上刀劍無眼,一場仗打下來死傷無數,全靠僥幸活下來的士兵才能把傷兵弄回醫帳接受治療,可他們那時往往也是力竭,速度快不了多少,甚至有不少人就死於這種耽擱下。
如果能把這樣的架子用到戰場上,可以節省多少時間,可以救回多少士兵的性命!
秦羽眉被他灼灼的眼神盯得發毛,簡直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現出原形”了,不確定地點了點頭。
“能不能把做這個架子的工匠借給我兩天?”許於飛激動地一把握住秦羽眉的肩膀使勁搖,聽見孫遠黛咳了一聲又猛地收回手去,不安地看了她一眼,結結巴巴地解釋道:“那個,我的意思是,我想讓軍營裏的工匠也學著造一批這樣的架子,以後若是上了戰場,能多救回不少兄弟的性命……”
該死,他剛才為什麼會有種錯覺,把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公主當成自己軍中的兄弟們來對待了?
許於飛自然想不明白,秦羽眉可是常年在部隊裏打滾的,身上自然就帶了種颯爽英氣,和孫凝霜之流的貴族小姐當然不一樣。
秦羽眉聽了許於飛的話,卻是不解地反問:“難道你們軍營中沒有這樣的擔架?那在戰場上怎麼往回運送傷員,用手抬著嗎?”
蒼天,她竟然到現在都不清楚,九州大陸上的軍醫水平到底發展到了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