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出去,我要單獨給太子殿下治病。”
什麼?
明德殿內聽到秦羽眉這句話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這永安公主好大的架子!
秦羽眉見人半天沒動,不耐煩地挑了挑眉,催促道:“你們還不快走?別耽誤了我給太子治病!”
“長孫殿下……”
宮人們和正在討論治療方案的幾位太醫都看向夏侯熙。
誰不知道秦羽眉是夏帝最忌憚的前秦血脈,讓她單獨留下給太子治病?她不會趁機給太子一刀吧?
“秦羽眉,你這是什麼意思?”夏侯熙沒了往日見她時的玩笑輕佻,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本宮可以答應讓你隨意調遣明德殿內宮人,你為何要把他們都攆出去?”
秦羽眉放下藥箱,轉過身子看著他,眼神堅定:“長孫殿下,這就是請我來給太子殿下治病的條件--我不允許有任何一個人在旁觀看。”
“放肆!”一個老太醫也忍不住開口了,“太子殿下身份尊貴,怎能留你二人獨處?”
其實他也有私心:上次秦羽眉隻用了簡簡單單幾碗又甜又鹹的水就治好了太後娘娘的病,害得太醫院被夏帝狠狠斥責了一頓。這次秦羽眉又進宮來給太子殿下治病,若是能學會一招半式,以後豈不是能在太醫院揚眉吐氣了?
老太醫脖子一挺,一臉忠誠地朝夏侯熙一拱手:“長孫殿下,下官願留守在太子殿下身邊照看!”一副為了太子殿下身體健康不惜一切的效忠模樣。
“照看?你能照看什麼?”秦羽眉毫不客氣地刺了他一句,作勢要走:“我就這一個條件,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站住!”夏侯熙忍不住喝住她,絕美麵孔上布滿陰霾,“你就非要所有人都離開?本宮留下行不行?”
然而卻是好商好量的語氣,這讓在場的人又驚了一下:長孫殿下這是讓步了的意思?
夏侯熙別無選擇,自打在保濟堂偷看到秦羽眉身上最大的秘密後,他心裏就篤定,這世間能救太子的唯有秦羽眉一人。
他知道秦羽眉要所有人都出去,就是想守住自己的秘密,可他早就知道了,留下又何妨?
“其實我知道……”夏侯熙有心提點秦羽眉一兩句,讓她不必防備他,可秦羽眉一揮手就打斷了他後麵未出口的話:“長孫殿下,這是我的要求,沒的商量。”
夏侯熙握緊了拳頭,最終又緩緩鬆開。
穿過秦羽眉身後,他看見了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父親。
“所有人馬上退出去。”夏侯熙聲音低沉艱澀,直直看著秦羽眉:“本宮就守在門外--秦羽眉,太子就交給你了。若有差錯,本宮必不輕饒!”
他還是忍不住狠狠威脅了她一句。
父親是他最重要的親人,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有事!
秦羽眉就像沒聽見夏侯熙充滿殺意的威脅似的,立刻提起藥箱頭也不回地走向太子。
“殿下!”那老太醫眼看自己偷師的念頭落了空,還不死心地勸諫道:“您怎可放心讓她與太子殿下獨處?萬一她……”
夏侯熙碧色眼眸此刻鋒利如冰刀,冷冷掃過來,就想要刮下他身上一塊肉似的:“你能現在讓太子醒過來?嗯?不能就趕緊給本宮滾出去!”
可憐老太醫也是胡子一大把的老頭子,被怒氣攻心的夏侯熙一腳就給踹飛出去,重重跌在門外。
其他人看長孫殿下是動了真怒,連忙一窩蜂地往門外跑,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夏侯熙用腳送上一程。
內殿的騷亂自然沒有逃過外殿夏帝等人的耳朵,他剛要派人去裏麵看看,就看見夏侯熙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群驚慌的宮人和太醫。
“熙兒,你怎麼出來了?”夏帝猛地站起來,“你父親怎樣了?”
夏侯熙雖然心中有氣,可麵對夏帝還沒有失了分寸,行禮後道:“皇爺爺,孫兒把秦羽眉留在裏麵給父親治病了。”
“什麼!”皇後不顧儀態地尖叫一聲,瞪大了眼睛看著夏侯熙:“你怎麼能讓那個女人跟玨兒單獨相處?”她一把拉住夏帝胳膊,眼神凶狠:“陛下,她會害了玨兒的!她恨我們啊!”
夏帝臉色也陰了下來,略帶不滿地看著一向愛重的長孫:“熙兒,你怎麼能答應她這荒唐要求?”
皇後雖然語氣尖利,可夏帝這一次破天荒地沒有反駁她。
秦羽眉雖然是被他養大的,可她難不成心裏就不清楚,是夏侯氏奪了大秦的天下?
更何況,之前她還被當做棄子和誘餌,被送去草原和親……
夏帝一生多疑,可對自己的長子卻最為看重,決不允許他出一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