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血肉喂養出蜂王美麗如少女一般的皮囊, 哪怕收起翅膀後菲妮絲的外表與普通人沒有區別, 注視禁飛監獄的研究員, 也是在看食物。
林半芙直截了當地問：“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 會來救你嗎？”
菲妮絲愣了一下：“他……？嘖, 那種磨磨蹭蹭的態度, 等他過來我早就自己離開了。”
亞蜂對人類的相貌並不敏感, 千萬隻工蜂都長得差不多，在女王眼裏長相類似，根本不算什麼值得意外的事情。
事實上, 菲妮絲震驚的是絕大多數人類都長得不像。
林半芙：“那麼就是他會來了？再問個問題，是你提供蜂卵將他寄生的嗎？”
菲妮絲詭異地揚起嘴角：“看在同類的份上我願意和你說幾句話，不過也別得寸進尺, 不同族群的士兵之間見麵都會殺得你死我活, 如果在外麵相遇，我會很樂意和你打一架。”
對她來說人類是食物, 同為族群之王的林半芙, 卻是能夠平等交流的對手。
防守嚴密的監牢遠處傳來腳步聲, 是不放心的木紅理。
林半芙望過去, 擺手示意她先不要接近, 專注凝視嬌小的女王：“罵人是你的自由, 想越獄也可以……不過在這裏沒什麼機會。我會問一些對你來說無關緊要的問題，然後盡可能改善你在監獄的環境，你餓了幾天？不想吃東西嗎？”
菲妮絲撇嘴：“切, 那次沒成功的越獄已經讓我吃飽了, 不繁衍的情況下大概還能支撐三個月……不過告訴你一些事也沒關係。人類不是經常弄一些會飛的奇怪東西探查嗎，有一次甚至摸清了巢穴的構造，可是那有什麼用？幾十年過去了，我族的數量依舊隻增不減。”
看上去衝動易怒，卻非常清醒。
禁飛監獄需要她活著來研究，可即使基因被解密，都無法殺死亞蜂，而隻要活著，就有翻身的機會。
真正的強大，是你掌握了對方的全部底牌，也依舊無法改變必輸的局麵。
林半芙隻頭疼如何讓她開口，發覺菲妮絲根本不在乎，於是詢問：“與你接觸的人蜂……嗯，侍從，名字是不是叫林墨初？”
“真是無聊的問題，還以為你會問點更難回答的。那個侍從不是我的孩子，又不需要我來賜名，我怎麼知道他叫什麼。”菲妮絲懶懶散散，“幾個月前他來到巢穴，問我要不要襲擊人類城市在那裏建立巢穴，還拿出千燈城的地形圖，當時人類的騷擾讓我很煩，所以就答應了……事實證明他的計劃很成功，我的巢穴已經在那裏生長起來了，期間也不需要派侍從協助，隻要提供士兵就可以。”
襲擊千燈城的工蜂來自菲妮絲……還好，林墨初沒有自己製造大量工蜂的能力。
林半芙：“為什麼會相信那個男人？你就不懷疑他的身份嗎？”
菲妮絲：“他自稱身為其他王的侍從，為了徹底結束我族與人類的戰爭而來，已經聯合了幾位巢穴的統領者，在與人類的作戰中取得過無數次勝利，隻要身為我族的一員，哪怕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可能背叛他的王！”
“你還真是自信。”林半芙沉吟，若有所思地轉身欲走。
“站住！我回答你那麼多問題，你還是沒告訴我怎麼才能從這個破地方出去！”菲妮絲急切地提高聲音，“誒，話說回來，等離開這個鬼地方就跟我打一架吧，從來沒見過你褪去擬態的樣子呢……輸了跟我回巢穴怎麼樣？哈哈哈，想到身為王的你給我當侍從，就興奮地完全不想休眠！”
“嗯哼哼哼……”莊椋一直在監聽她們的談話，終於抓住機會出來搗亂，攔在林半芙麵前，“她把家裏可愛的小蜜蜂送給我做研究，然後才能重獲自由哦，你也要試試嗎？比如給我幾個雄卵，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什麼……！”菲妮絲愣了片刻，閑聊的表情突然暴怒！“你這個叛徒！竟然將孩子出賣給人類！”
林半芙陰沉著臉撞開他：“你不煽風點火就活不下去是嗎？”
莊椋無所謂地揉著肩膀：“那你就去說實話啊，說你還是人類，和她不是同類。”
“等我出去以後一定要吃了你！”菲妮絲憤怒的叫罵不依不饒地傳來，“作為一族之王，居然向人類妥協？叛徒！別忘了你的孩子因為救你而死！給我滾回來……”
林半芙頭也不回的離開監牢。
電子門向一側滑動打開，露出煙霧繚繞的走廊。
木紅理指尖夾著一支纖長的煙：“她對你沒什麼戒心，問的怎麼樣？”
“你……”
“哦，這裏是吸煙區。”
林半芙走過去掐滅那支煙：“我現在嗅覺比以前靈敏幾十倍，聞不了這個味道，下回換個棒棒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