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個啞巴！”小二嗮笑起來，知道大凡啞巴以聾子居多，估計聽不見自己說話，滿臉輕蔑。
“老子是啞巴，但不是聾子！”聞聽小二輕語，張大力猛然站起身大聲喝道，大槍用力朝地麵蹲下，發出一聲巨響，地麵青磚碎了四五塊。
突來的爆喝把小二嚇得向後一退，坐倒在地上。屋內幾桌客人連忙逃了出去，以為要打架。
“咦，我能說話了，太好了，我能說話了！小黑，我能說話了！”
小黑點點頭，一副淡定的神色。
“來，小二，切上二十斤熟...熟…牛肉，在來一壇好酒。”因好長時間未曾開口，此時突然能說話，心中開心無比，慌忙說道，雖然嘴角微微有些結巴。
“好好，馬上來，馬山來！”小二從地上爬起，屁滾尿流跑到廚房招呼去了。
兩個時辰後，酒店老板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客官，客官，您高抬貴手，就請走吧！你一個人吃了二十斤牛肉，三十多碗米飯，七隻燉雞，一頭整羊，四十多盤小菜，喝了兩壇五年上好竹葉青，你帶的那隻狗吃的比你還多。末了你說沒錢付賬，要在此洗盤子還錢。小店本小利薄，一天也賺不了幾錢銀子，要是你還要在這裏住下洗盤子，小店實在供養不起，您吃的錢我們不要了，您要是沒錢，小店還可以給您盤纏，請您老人家到別家去看看吧，街尾那家太好吃酒家就不錯，您去他家吧！”
張大力慌忙扶起店老板，看了看滿台空盤，小黑頂著圓圓的肚皮躺在地上打飽嗝，苦笑數聲：“老板，我們吃了你這麼多東西，不給你錢，我們實在過意不去，你就給我一個報答你的機會吧！”
“別別，千萬別，客官，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店老板都快哭了出來，“土蛤蟆，快，從賬房取五兩銀子來！”
“這怎麼好意思，我們真沒別的意思，就是老板你人好，想報答你，你就給我們一個機會嘛！”
“…….”
“…….”
“客官，這是五兩銀子，您一定要收下，還請您高台貴步，移足他家吧！”
張大力看著店老板一臉決絕、盛情難卻，隻得收下銀子，一手持槍，一手抄起小黑走出店門，奔向綢緞莊。
他們走出後第二日，酒店老板連忙關了門，將酒店賣掉，領著老婆孩子回家種田，這輩子都不敢提酒店二字。
兩個一路東行，吃倒了幾十家酒店，威名遠揚，有時還未走到酒店門口，酒店便已掛出牌子：“本店歇業，開業時間未定。”
“小黑，我們走到窮途末路了，要不還回劍門關吧，你看人家都不接待我們，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啊！”夜裏，躺在路邊草垛上，張大力仰天長歎，回想起當初在劍門關雖然夥食不好，但每天都管飽，這會子帶著小黑這個吃貨，都快養不活了。
小黑趴在垛頂，仰望著月色，不吃不覺眯起眼睛，不久傳來鼾聲，呼呼大睡。
“今天的月亮真圓啊，不知文媚現在在做什麼，想必正和鴨子聊天聊得開心吧！唉，那天我怎麼就沒穿衣服呢，還親了人家。嗨，這還都是小事，大不了回去跟她道個歉，她生性大方，想來也不會怪我。但是那晚整個劍門關都看到我沒穿衣服，要是回去了還不得被人笑死。嗯，我不能回去，一定不能回去，要回去也要過幾年，等別人都忘了，再回去。真是想文媚啊！”張大力現在想起那夜裸奔臉都會紅，又想起當時親吻李文媚，心中滿是甜蜜，腦中不知不覺出現她美麗的麵容，好像在呼喚自己回去。
早晨，太陽緩緩自東方升起，照在路邊草垛上，小黑慵懶的伸個懶腰，舔了舔張大力臉龐。
遠處一行人慢騰騰的朝西北方挪動，被初生的太陽照著，拖出長長的影子。
張大力睜開眼睛，隨手摸了摸小黑毛茸茸的耳朵，爬起身準備找處地方梳洗。抬頭看見遠處一行人，衣衫襤褸，拖兒帶女，人群中不是傳出小孩的哭聲，暗自詫異：“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
也顧不得梳洗，起身領著小黑迎麵走去。
“老人家，您這是去哪啊？”
“哦，公子啊！我們窮人命苦哇，倭妖打到運城郡了，郡守棄城逃跑。倭妖在那裏燒殺搶虐，我們沒活路了，不得不逃難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