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力正不知道該如何勸止妹妹,見無為進來,像見到救星一樣,急忙站起身上前拉住他手道:“大師,我妹妹從小沒殺過生,今天殺了這麼倭妖,心裏難受,還請大師代為勸說。”
無為輕輕點點頭,看著雲秋碟哭紅的眼睛,誦聲佛號道:“施主,佛家有雲,路見不平一聲吼,便是我佛如來見到倭妖燒殺搶掠也要做獅子吼,何況是你呢。我們佛門中人本戒殺生,但你看老衲我都率地藏門前來協助張元帥抗倭,你又有何難受之處?”
“大師,可他們都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啊,我現在一想到戰場上的鮮血和死人我就害怕。”
“嗬嗬,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施主,你看到的都是空,你想到的也是空,本來就沒有,你又何必強自去想,隨心而動,隨心而行,不想,不問,不說,便看不見,聽不見。施主,我說這些你可明白。”
雲秋碟看著無為,見他臉上透出淡淡地金光,恍若菩薩再世,聲音包含著大慈大悲,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心裏也不像剛才那般難受。正要開口相謝。猛聽到一聲長笑,一個身材極為魁梧之人走了進來,指著無為哈哈笑道:“無為老禿驢,你又在這騙人了。”
無為一見來人,臉上一喜,隨即又轉成一副高聲莫測的神色冷冷道:“尹施主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當今魔教盟主,天聖教教主尹天仇。尹天仇生性豪爽,不在意無為臉色變化,幾步走到雲秋碟身邊,道:“小姑娘,都成人了還哭鼻子,不就殺了些倭妖嘛,你要像老子一樣一天殺好幾十人,還不得去跳崖啊。”說完哈哈大笑。
雲秋碟聽對方說的粗魯,本該不喜,反覺得聽在心裏很受用,比無為安慰的還好,撲哧一樂。躲在張大力身後,拿眼睛瞟著尹天仇。
張大力見這人身材魁梧,渾身上下撒發出一種領袖的風範,說話雖然粗魯,細聽之下講的也有道理,且感覺對方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人不由得產生了幾分親近之意。
說完雲秋碟,尹天仇回頭看著無為,哈哈笑道:“老禿驢,你一天到晚擺著一副慈悲的模樣累不累啊,不要裝了,我現在鬱悶的緊,我們喝酒去。”說完不待他答話,拖著他就向外跑。
張靈甫還不知來人是誰,但見他和無為相識,想著應該是個大人物,便想結識。上前一步攔住他們問道:“不知閣下是哪派高人?”
尹天仇眼睛一翻,盯著張靈甫看了一眼,道:“我是尹天仇,你就是中正皇帝手下的悍將張靈甫吧,我在潤東皇帝那邊聽說過你名頭,聽他們說你打仗很有一套,明天我們一起去會會倭妖。”
張靈甫想不到對方竟然是魔教盟主,心中大喜,忙到:“怎敢勞煩尹教主親自趕來,在下惶恐。”
“哎,不說了,他娘的想起來就生氣,我本沒時間過來,但潤東那邊出工不出力,我沒事幹,正好聽說你這邊有大戰,就趕過來了。嗬嗬,張元帥,不如我們一起去喝酒吧,老子酒癮犯了。”尹天仇拉著張靈甫又要走。
張靈甫慌忙擺手道:“我不會喝酒,怕掃了尹教主的興致,還是您和無為大師去吧。”
尹天仇點點頭,剛要走,無為朝張大力叫道:“沈施主,我們一同去吧,我一個人恐怕幹不過他。”他這時才稍微暴露本性,一看張靈甫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又忙收起臉色道:“老衲陪尹教主略飲幾杯素酒而已。”
了解,了解,張靈甫擺出一副你知我知的樣子。
張大力喜歡喝酒,又沒錢買,聞聽無為拉上他,忙不迭點頭答應,帶著雲秋碟、小黑去無為住處喝酒。路上碰到杜鬆和靜安相互攙扶的鬥嘴,尹天仇又拖上這一對活寶。六人同來到無為帳篷。
進的裏間,安排幾個小兵守在門外,不讓其他人進來。待六人坐定,無為走到床下摸索出一大壇酒,還有幾包花生米。靜安眼都直了:我說我在房內藏酒怕你知曉,原來你也好這口啊!
張大力聞到酒香就以安奈不住,直吞口水。小黑四腳朝天躺在地上不住打滾,兩個都是好酒之徒,這會子哪能忍的住。張大力忙不迭道:“大師,倒酒吧。”
“沈施主何必心急呢,靜安,去找幾個大碗來。”
不多時碗筷全部擺上,杜鬆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反觀靜安到呆立一旁,眼巴巴瞅著無為,不敢坐下。無為瞪了他一眼道:“你莫要在這裏裝,我知道你好喝酒,來坐下一起喝吧,但不能喝多。”
靜安如臨大赦般,急忙坐在下手,待六人坐定,無為率先給尹天仇滿滿倒上一碗。又替其他人倒上,端起碗道:“老衲素來不能飲酒,因尹施主相請,這才不得不作陪,我先滿飲此碗,諸位隨意。”說話間咕嚕咕嚕幾口將碗中酒喝下,長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