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朝中有人(1 / 2)

用兵之道,無非兵貴神速。眼看漠北相關事宜皆已料理妥當,長恭便帶了人馬火速前往定陽。而同一時刻,接到消息的段韶也是不敢且慢,留下心腹鎮守一方,自己在第一時間就和斛律光接上了頭。三大主帥集聚,縱然定陽已經失守,要奪回來,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隻是要嚴守不失,卻還需得從長計議。

而秉承著隱情不報的原則,盡管戰局變化已如此之大,身在京都的高緯和眾位朝臣也是仍然不知蘭陵王和段將軍前往助陣之事。每日邊關急報,傳到他們耳裏的,不過是周國和突厥此次聯合攻勢之洶,斛律將軍此方全無招架之力,亟待援助。人都說報喜不報憂,齊國此次在清顏幾封信寄出之後的聯手施為下竟是反其道而行之,也算是別開生麵了。

不管陸令萱、穆提婆等人平日裏是多麼的囂張跋扈、肆意妄為,可說到底,他們也都還是怕死之人。一聽到兩國聯軍已經快要兵臨城下,那小心肝顫地不是一點半點,當下就連忙挑唆了高緯要離開鄴城去避禍。而此言一出,不說朝中其餘大臣作何反應,就連和士開都是忍不住當場便蹙起了眉頭。

“皇上,微臣認為穆大人的建議並不可取。”上前一步,和士開拱手出列,言語之間不讚同的意味甚是明顯:“鄴城乃是我齊國都城,並非前線戰場,在尚無憂患的情況下又怎可棄城而逃?這不是想讓天下人都看我齊國的笑話麼?”

冷哼一聲,穆提婆對上和士開那是寸步不讓:“和大人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什麼叫尚無憂患?若是等到周國和突厥聯手攻下鄴城,屆時再逃焉有命在?皇上的性命自然是要比齊國的臉麵來得重要。”

“若是連國家都亡了,本王敢問穆大人,這一國之君又算什麼?”

就在這兩人爭鋒相對、其餘大臣冷眼旁觀的當口,冷不防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霎時便引得四方側目,定睛看去,卻是素來沉默寡言的趙郡王高叡。

緩緩走到大殿中央,但聞他語調平徐,卻在不經意間便摻雜進了叫人心安的奇異力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句話,想必穆大人應該聽說過吧?如果皇上放任眼前戰事不管,隻自行避難,到時我齊國任人侵占,這等情況之下,你認為現在殿上的一幹人等,有哪一個會落得好下場?!”

被他這一聲厲喝駭得幾乎是打了個哆嗦,穆提婆微微動了動嘴唇,卻終不知該說些什麼,當即隻能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和士開見好便收,也不肯多言,隻看了高叡一眼便默默地縮了回去。觀其模樣,竟似是打算支持高叡了。

“這麼說來,不知趙郡王可有何高見呢?”眼看穆提婆這個兒子委實不爭氣,一直都保持沉默的陸令萱終於是按捺不住了,隨即便是毫不客氣地出聲追問。

要說她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也是著實不易,畢竟當年清顏初見她之時,她還隻是長廣王高湛府上的一個小小乳母。自家主子苦心經營自不消說,連帶著她也是水漲船高,再加上城府頗深,這些年來,竟讓得在高緯心中連自己的生母胡氏都不及她親近,生生當了個名不副實的女官,後宮掌了半壁江山還不饜足,居然又妄圖染指朝政,弄得群臣敢怒不敢言,把個北齊朝堂搞的烏煙瘴氣,實在是叫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