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怪你呢?”她嘴角寫滿了失落,牽強的對侍從笑了笑。“本宮自是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她吩咐身邊的丫頭打賞了他一些銀兩便擯退了侍從。
顧立珩那麼聰明,說不定不吃那粥就代表已經察覺到那不是禦廚們做的了。他就那麼抵觸她嗎?鍾音感到十分無力!
沒精打采的回到偏殿,她看著有些陰鬱的天色,幽幽地歎了口氣!
與戰武帝商議好奏折的事後,戰武帝一身輕鬆的擺駕回宮了。顧立珩目光掃過桌上擱置的木碗與已經涼透的紅豆粥。
顧立珩素來不喜甜食,但破天荒的他居然端過了那碗,默默地舀了一匙放進嘴裏……目光微眨,他垂眸看了看碗裏冷卻透的粥。一個人坐在靠椅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完了粥。
……
翌一日,鍾音難得清晨起了個早。見今日天氣不錯,她預備去後花園轉轉。本著說不定能夠“偶遇”那位與她“咫尺天涯”的攝政王殿下的心,鍾音還特別打扮了一番。
在後花園的石凳邊坐了半個時辰,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見!
“阿嚏——”她抬袖掩了掩。
小丫頭忍不住勸解,“娘娘,我們回去吧!”她看著倔強的王妃娘娘,“殿下平日極少來著後花園的,娘娘等在這裏也不會有什麼收獲!今日陽光不甚好,這後花園也十分淒冷。”她就差沒說她也好冷,鍾音不回去她也得在這裏受凍這種話了!
連一個小丫鬟都能懂的道理鍾音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挺直腰杆坐在石凳上。這裏的確冷,冷到她心裏去了……
“丫頭,你先回去吧!”她淡淡的開口,“這裏挺好的,我沒事!半晌我會自己回去的。”小丫頭今日穿的薄了些,她已經暗暗的打哆嗦了。再看鍾音,今日卻也是穿的單薄。
“奴婢去為娘娘取件披肩來!”說完她迅速閃了人。鍾音頭都沒回,她觀望著眼前一片寧靜的寬湖。或許這樣也好,鍾音想,這麼一來她就能在這裏多待些時日了……
可是,她蹙起秀眉。“我來這裏就是為了你,若是這樣整日整日的見不到你,這個世界又有什麼可值得我留念的呢……”自言自語間,肩頭傳來的重力感與溫熱的體溫拉回了她的思緒。
“這麼快便回……”她輕輕轉動身子回頭,剛想說怎麼回來的這樣快。在看清來人後她還未說出口的幾個字便消失在她的喉嚨裏。
“顧、顧立珩……”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唇間也不自主的喊他的名。
顧立珩今日也是“突發奇想”來這後花園。大老遠的便聽見了鍾音陪嫁過來的那個小丫頭言語的聲音。
盡管他不稀罕聽牆角,但注意到她倔強挺直腰杆的動作與小丫鬟的話後,他原本打算不動聲色離開的雙腿卻如何也無法再做出動作了。
他站的位置正在南邊的樹蔭下,那小丫鬟冷的發抖,匆匆的從北門跑出去才並沒有看見他。
見她安靜的坐在那裏,形影單薄他才會現身。即便是不喜東荊國人,且不說她畢竟也是他帶回宮的王妃。良好的教養豈能允許他就這般看著寒氣侵襲一個姑娘?
回過神來,鍾音終於垂眸曲膝行禮,“臣妾見過攝政王殿下。”她輕柔的嗓音也喚回了隱晦走神的顧立珩,他給她係好披肩,淡淡的恩了一聲算是作答了。
其實此次也是她剛剛一番自言自語讓他堅定了要出現的心神。
“殿下為何會在這裏?”鍾音抬眸看他。雖然言語間還是柔弱和敬畏,但是像這樣敢與他直視對話的並不多。
顧立珩定定的看了她一瞬。“方才不是你想見我的麼。”他答。
鍾音微怔,我的殿下!這話可不能隨口說啊,你要知道這話說出來……可是會讓她誤會的啊!
“是……”方才的確是她想見他的。所以他的意思是,因為自己想見他,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裏的嗎?她……可以這麼理解嗎?
“那……臣妾鬥膽。”鍾音似乎下定決心一般,“殿下的意思是,臣妾想見殿下時,便可以在這裏等殿下麼?”
顧立珩不答,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他身為西嶽國攝政王豈會那麼閑?無事來這後花園與她……幽|會?
意識到自己內心思忖的用詞,顧立珩薄唇輕抿趕走了所有的心裏想法。
“近日天氣甚寒,若無事則待於宮邸,切莫四處跑。”他似不經心的話語卻再次讓鍾音僵在原地。顧立珩見她這般,無奈的歎了口氣。
“汝雖來自異國,但既自居吾清宮,望你明白。有不當者念其無有善!”語畢,他越過鍾音離開。
愣在原地的鍾音許久許久才回過神來,她轉身卻已不見顧立珩的身影。若不是披在肩頭還滲透著他獨有氣息的玄色的披肩,或許鍾音會覺得剛剛那隻是她做的一場白日夢罷!